尘绊(56)

不要责怪任何人,因为这就是他的层次。

  每个人在每个年龄段都会有与他的同龄人相匹配的尊严和感受,只是很多父母要拿着他们曾经的经历教育他们的孩子。但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父母的这一种想法和做法。孩子更是无能为力,他们幼小的心灵上被重重的刻上一道伤疤,而这个伤疤一辈子都无法揭掉。倘若有一天他们的孩子到他们的年龄,谁要是再提出跟他们童年一样的要求,他们就会像发疯的野狗一样狂吠起来,因为那是他们永远也不想再重蹈覆辙的事情。

  一名放学后的时光里只有王岩林陪着他,在他们的脑海里只是幻想着班上那些漂亮姑娘的一举一动。然后相互安慰着不被她们放在眼里的感受。事实如此,每个人都喜欢好看好玩好吃的东西,就连狗在优越的环境里也会拒绝吃屎一样。他跟王岩林在石路上背着书包唱着那首——狼爱上羊。那个时候他们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一只狼望着一只羊露出深情的模样。刀郎的歌在那个年代里火的一塌糊涂,谁都在疯狂的模仿他的歌声,可谁都显得可笑而又笨拙。那个年代还有很多人在做哪些不切实际的梦,不光狼爱上了羊,老鼠也爱上了大米。第一场雪也能下的有声有色。

  王岩林就会坐在他们一起经过的那个石桥上放声歌唱,一名总是觉得他稳重而又胆小,就像他一样不爱说话,甚至不知道怎么说话。他们讨论着各自班级的奇闻轶事,王岩林就告诉他高年级的一个班上有一对男女谈恋爱,偷偷的在外面一起租的房子睡觉,结果怀孕了,引起了学校的极度不满,最后两个人都被勒令开出。但是一名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就连怀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王岩林就笑话他像个憨批。一名就问他这两个人被开除了家里人不知道吗?王岩林就说不但知道还大力支持他们结婚。一名就感觉很是吃惊,这个遥远的词汇是多么的骇人听闻,结婚?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突然想到班花会不会跟马鑫睡觉,然后也怀孕结婚?他不敢往下想,觉得很痛苦。而此时的王岩林还在像讲故事一样在他旁边喋喋不休。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望着眼前快要垂暮的夕阳。

  寒假的结束迎来了新学期的开学,春暖花开的季节还是会让所有人都心旷神怡,一名又一次骑上了那个黄色的自行车。冰雪消融,绿意萌发。所有的景象像被揭掉面纱的印度姑娘,露出她殷实而又美丽的脸庞。又是新一年的轮回,一名这一年刚满十二岁。他的脑海里还勾勒不出来爱情的画面,也体会不到恋爱的感觉。家里的虎子刚刚生下一窝狗崽子,它们被虎子叼在窝里,谁都不让靠近。就连一向对他很好的一名也是难以靠近,奶奶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把狗崽子都许给别人。连一只都不愿意留。待到狗崽出栏的时候,奶奶就把狗崽引到虎子够不到的地方然后圈养起来等着那些人来把它们带走开始新的狗生。

  夏季炎热而又干燥,总会有很多的同龄人下到河里游泳,但一名不会,也不感兴趣。他觉得那是很无聊的举动。但他不知道这是灾难和痛苦的源泉。王文龙就是这项运动的爱好者,他听王文龙说过,一起在去玩耍的伙伴们有一个很大胆的家伙,蓄意要挑战水最深的地方扎蒙头(就是一头扎进水里)。王文龙犹豫了,觉得这样会很危险,但那个家伙不怕,他就想尝试这种不一样的挑战,一圈出来就上了岸,王文龙看着他完好无损的出来也一头扎进去,他的腿就瞬间抽筋了当时就在想可能要死了,因为腿使不上劲身体迅速的就开始下沉。这时候又冲下来一个人,看这形势不妙就拉着他上了岸,而拉他的人就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从那之后王文龙就开始不再参加这项运动,而那个家伙就在王文龙不去游泳的第二天淹死在了那个地方。等王文龙跑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像一条死鱼一样翻起了肚皮。水浸透了那个家伙的每一个毛孔。王文龙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境地,他不应该拒绝他去哪里,哪怕就是去看着他游也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他还欠他一条命,但他却又这样死了。

  花香的芬芳总是在雨后显得浓烈而清香。雨后的世界像是洗刷了所有的肮脏,雨停了最讨厌的就是从乌云后面爬出一个令人厌烦的太阳。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混合着黏黏的泥巴,鞋底变得厚重而又笨拙。一名总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踏上那些铺满鹅卵石的地面上欣赏着天上半圆形的彩虹,他的脑海里就开始幻想着彩虹变成一条七彩的大道,套两头王文龙舅舅从山里拉回来的红鬃马拉一个豪华的马车,坐在上面飞驰,云朵在耳边划过,就连挨到皮肤上也是一种光滑如丝绸的感觉。云朵上的雨滴很快被太阳晒干变得如同棉花,自己坐在马车上穿着一身燕尾服随风飘扬,就像在学校里旗杆上的那面红旗。这个比喻很不到位,燕尾服的衣角像是被撒上狗尿晾干了一样僵硬。他脑海里的画面被一声雷响打破,他觉得很是懊恼。马上就会有第二场雷阵雨的降临,他需要折返回家,看看他那个爱玩雨水的弟弟王一亮。

  一名在下完雨的第二天就赶着羊上了山,山上比起冬天就显得格外葱绿,这个季节所有的动物都开始肆意的泛滥,自从蝎族被灭绝之后,很多动物在山上肆意妄为的奔走,一个比蝗虫要大上好几倍的东西,它的屁股上有一个尖尖的锥子,但不是蝎子。我们称它为:野叫驴。这种东西蠕动在山上令人恶心而又恐惧,一名在脑海里想着班花,他就觉得异常的失落,这样的大山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就是没有她的陪伴顿时了无意义。天空中的云又开始像开会一样的聚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一明知道这又是新一轮的阵雨,他躲在了那个两头相同的洞里,其实这个洞就是爷爷年轻的时候用来浇地的水洞,现如今废弃了就恒更在一座山的身体里几十年。雨说来就来,像是有人拿着盆子往外泼,从不停手。羊在山坳上蹬不住蹄子往下滑,滑到了山脚的沟渠边上的刺窝里。一名不去理会,只不过就是挂掉几撮羊毛而已。而真正让他感兴趣的就是在雨过天晴的这些荒地里出现的一种昆虫,它们有长长的触角和一对锋利的钳嘴,全身黑亮。看起来像蛐蛐一样,但却从来不叫。它们的出现就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而一旦天气放晴的时候它们就像是人间蒸发,跟下完雨后他们的出现一样迅速。

  这么些年来一名碰到过这种昆虫也有很多次了,但就是始终不明白它们的来由,他曾经问过爷爷这种虫子是怎么来的,爷爷告诉他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他就跑去研究,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地缝,后来他又觉得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抬起头在天上看了半个小时也没见这个东西掉下来,他为了研究它,就把它抓起来放在罐子里,就跟斗蛐蛐一样让两个家伙互相残杀,令他不解的是每次太阳出来的时候它就死了。无论你在哪里都一样,它很快就会死去。他始终不明白,就像是两个空间互相重叠在了一起,而那段重叠的时间结束后所有的东西都会复原,而硬是要抓住的这些东西就变为干瘪的尸体。

  下完雨之后再浇灌麦田一名觉得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父母爷爷奶奶总会告诉他雨水就像是给万物洗澡一样是渗透不到内在的。所以,夜里还是跟爷爷去浇水,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劳动,要把水引到地头,再把水放到田里。然后看着别人不去偷水,再围着地一圈一圈的转,看看有没有蚂蚁洞,老鼠洞之类的能将地里的水偷走的漏洞。这是让他很头疼的事情,因为最不爽的就是所有的一切就就绪。在地埂边上转了八圈回到家里后,地里开了漏洞,然后水全漏在别人家的地里或者是漏在路上,而后第二天乡里乡亲就开始站在田埂上骂战。

  一名还听过因为浇灌田地出过人命的事件,说是两家人就因为浇地的顺序捣乱而发生了口角,相当于就是排队的遇上了插队的就开始大动干戈。就因为这件事情争吵起来之后相互辱骂的语言比较恶劣而导致失去理智,双方开始拿着手里的铁锹打架,最后的结局是一死一伤,一方把另一方的脑袋削了下来,脑浆蹦了一地。另一方的耳朵被铲掉,血肉模糊。这就是一名所知情的身边的人,在他看来这些人并不是他们的脑子有问题或者说思想有问题,而是他们维护自己所谓的那点利益的方式不一样,就像医生会用手术刀,狙击手会用98k。当官的会用宫心计,屠夫会用杀猪刀······

你可能感兴趣的:(尘绊(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