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社发言（148）

足球不仅是不糟糕的生意——《足球经济学》读后

关于足球的书有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从竞技体育本身这个视角来写的，而《足球经济学》绝对是一个异类。一般来说，我们谈到足球，会觉得这是一项充满不确定性的运动，而且，职业足球是一个商业化程度很高的行业。但是，作者通过经济学和社会学的理性视角，传递了关于足球的三个全新认识：足球是一项有规律可循的运动；足球是一桩糟糕的生意；足球还是一个超越商业的特殊存在，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纽带。

本书的作者有两位。西蒙·库珀，世界知名的足球评论写手，《金融时报》运动专栏作者。他的著作《反对敌人的足球》一书，赢得了英国当年运动书籍的威廉·希尔奖。史蒂芬·西曼斯基，英国卡斯商学院的院长及经济学教授。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蒂姆·哈福德曾称他为“世界上最知名的运动经济学家”。

足球比赛的结果看似充满偶然，但是如果我们引入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就会发现其实它是可预测的。为什么英格兰总是输？大多数英国人会归结为足球比赛的偶然性，是他们的运气太糟糕了。大量的数据统计分析得出一个结论，英格兰总是输其实是必然的。首先，是英格兰队的人才结构出了问题。英国足球的人才构成是把占人口多数的中产阶级排除在外的，而且是把教育水平整体比较高的一个群体排除在外。

英格兰队的成绩，其实与它的基本实力是基本相符的。一个国家的足球乃至其在所有重要体育竞赛中的长期实力，基本上是由人口、人均收入和地理位置这些指数决定的。在收集了全球189个国家的人口、足球比赛经验和人均收入数据后，两位作者通过统计分析，发现了许多此前不为人知的秘密。英格兰队取得的成绩其实超过了自己的基本实力，很多时候，他们甚至是超常发挥，所以英格兰队不应该受到那么严苛的批评。

为什么说足球是一桩很糟糕的生意。首先，职业足球俱乐部的商业规模其实很小。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管理其实非常业余，甚至可以用“愚蠢”来形容。作者之说以说足球是一桩糟糕生意，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跟球迷有关。这个归根到底，还要从职业足球的商业模式说起。足球俱乐部归根结底更像是一个基于当地社区的居民组织，有很强的地区属性。耐克球鞋可以卖到全世界，但是能够持续为球队花钱的消费者，终究只是球队所在地区的一小部分人。用互联网行业的说法，职业球队只有球迷，没有用户，无法把流量转化为收入。总之，足球这个生意的本质就是足球本身，球迷只想看到赢球，而不在乎俱乐部是否赚钱。

职业足球俱乐部为什么几乎永远不会消失，这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有了球迷的关注，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也自然会有人愿意投资，注意力本身就是经济。所以，就算有投资者退出，也会有接盘侠接手。至于投资者到底想从足球中获得什么，可能是知名度，也可能是政治资本，甚至就是有钱人的任性吧。

即使到了今天，归属感仍然是足球一项巨大的社会功能。足球场往往是一个城市中能容纳最多人的公共建筑，在这个地方，几万人聚集在一起，同仇敌忾，万众一心，做出一个完全一致的意见表达。也许只有足球，才能制造出这样充满仪式感的场景。球迷对球队的支持，表达为一种单纯、执着、忠诚的热爱，而这种情感，会引发很多人内心深处的共鸣。

足球只是一个游戏，从某种程度上说，你甚至可以说它是虚幻的，但这种虚幻，却在人和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坚固的纽带。从这个意义上说，足球的确超越了商业，它容纳了更多的人性，塑造出球迷这个群体。在这个群体中，贫富、职业、阶层的差异暂时消失了，在支持同一个球队时，人人都是平等的。足球让每个人都找到了比自己更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