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赵老翰初识钱法 日本趁乱发货币
赵老翰一甩际子走了，留下山田次郎讪巴嗒地，一时不知道说啥好了。待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沫来，大怒道：“八嘎牙路，赵老翰，记住你了，我饶不了你。”山田次郎以为赵老翰刚有权利，还不知道市面怎么回事的时候，用卖给三泰栈大豆合同为诱饵，引赵老翰上勾。以为赵老翰为了表现自己，就能从赵老翰手中套出大豆来，到时候把日本商品推给赵老翰，赵老翰想毁约也晚了。山田次郎用这种方法屡试不爽，坑了不少中国商人和农民。没想到赵老翰早就把日本人看透了，有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准备，一下把这个小鬼子晒了起来。
赵老翰没上他的当，当然知道日本人先给你点甜头，引诱你一步一步地上当，最后使你的铺子破产。赵老翰信步来到蔺家河口，忽听有人喊：“换钞票来，换钞票来。”
一位刚下火车的旅客提着包裹走过来问：“咋换？”
“两块龙票兑一块钞票。”
“你这不是宰人吗？”
“反正这疙瘩你要是住店就得用日本子的钱，回去坐火车没有钞票你连票都买不了。你说贵是贵点，我也是为了吃口饭不是？你要是有也不会来问我。”那人无奈掏钱换了一些。
赵老翰见到这种情况，走到换钱那个人跟前问道：“老伯，你咋不到车站前摆钱桌子腻？”
“小伙子啊，我那敢耶，那疙瘩都有人占了。我只好在这疙瘩捡点香油儿。”
“讷就是想问你，摆钱桌能赚钱吗？”
那人看着赵老翰脸色微红，带着殷切希望的神色，于是说道：“附属地这疙瘩用的是日本人的钱，而外面用的都是大清龙票或散碎银子。你说坐火车不能用大清龙票直接买，他们还不得来换成日本钱啊。不过，日本钱不太好整，要是能弄到日本金票，多少也能赚点钱不是？”
“原来是这样腻。讷说他们在站前摆钱桌子咧。也是腻，龙票买不了火车票腻，用银子也不好使咧，日本人就收日本钱腻。”
原来，赵老翰在铺子里干的是零活，还没有接触过收钱的事。当了掌粮盘了，他对这方面知识还不太明白，于是就向摆钱桌子的人虚心请教。这样使赵老翰明白了钱法的重要，如果弄不清楚在买卖过程中也会吃亏的。
赵老翰在铺子里任劳任怨，好不容易被东家提拔为“掌粮盘”的，当然，叫掌盘的可不是当掌柜的，那还差一个层次。赵老翰只掌管一部分粮谷的买卖。因为表现得还不错，东家给了三厘身股。你要问了什么叫身股呀。身股就是到期可以享受分红的待遇，可不是实际拥有了铺子的股份。东北这疙瘩的铺子一般都是三年一个帐期，就是要等到三年才分一次红。所以，为了得点分红钱，这日子也挺难挨的。不过，在关东所有的铺子都是三年一个帐期，所谓帐期就是每三年分一次红。有身股的和投资股的一样的待遇。此时的赵老翰觉得这种分红的办法让人等待时间太长，心里暗暗下决心，等自己有了铺子一定改三年一个帐期为一年一分红！可惜现在的赵老翰还没能力成立自己的铺子。
赵老翰掌粮盘后，在粮谷经营上有一定的买卖权利，赵老翰也充分利用这个权力，因而如鱼得水混迹在粮谷买卖之中。在与人打交道上，赵老翰是很随和的，而且非常讲信誉，所以，在五站这个粮谷经营市场越来越做大的情况下，赵老翰身价也不断地提高。赵老翰用他的精明强干精神，让站内许多掌柜的非常佩服，甚至于当东家也高看赵老翰一眼。赵老翰这种影响力，为日后发财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
就在赵老翰忙于当好自己掌粮盘时。中国南方发生了一场革命，这就是“辛亥革命”，孙中山成立了国民党，于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推翻了几千年来封建王朝的统治，建立了中华民国政府。
在全国形势逼迫下，东北的政治形势也变化着，因为东北人大多数都是从长城南称民过来的，那个省份的人都有，在各色人等就有一些想不劳而获的，他们上山当了土匪，称之为马贼什么的胡子。张作霖则网络东北的这些势力，为在东北称王称霸打下了基础。当然，这也是张作霖进行投机智慧体现，从他追随袁世凯，杀害了在东北的革命党人，到耍手腕的成功地当上东北王。这其中有投靠了日本帝国主义行径，在日本帝国主义的扶持下，逐步发展成为“东北王”的。
其实也不光是张作霖，全国南北都这样，只要自己势力够强，就割剧一方称王称霸，张作霖也不例。但随着自己掌握的势力不断地扩张，野心也逐渐膨胀，张作霖又做上了掌握全国政权的美梦。
这个时候四平街火车站的南满铁道附属地，已经已经发展成为日本帝国主义掠夺东北粮食资源的基地。在日本四平街附属地事务所不断招商努力下，兴起了有名的八大粮商，在他们的带动下也有不少小粮商进入四平街火车站内买卖粮食。而日本人在移民政策鼓励下也纷纷进入。除了三泰栈成为主要掠夺者外，另外，日本移民来开设的洋行有十多家。当然，这还不包括像山田次郎这样的人发展起来的。
现在的四平街火车站发展比较迅速，在南满铁路沿线崭露头角，成为日本当局非常重视的粮谷集散地。
赵老翰正因为张作霖成了东北，让他有了发财的机会。随着张作霖向关内一步一步发展，赵老翰也跟上了这一步伐，发财的命运到来了。不过此时，赵老翰还是在打基础的时候。
由于中华民国推翻了清朝的封建统治，不久引起了钱法的混乱。因各地都挂起了中国民国的五色国旗，大清国银行发行龙票、通宝铜钱突然开始贬值，这样手里存有这些的人发生了恐慌。许多地方不敢收了，怕钱作废，只能收银子，也造成了银子的短缺。正因为如此，富盛泉大东家曹轩霈看到了商机。你不是怕铜钱不好使吗，那么我富盛泉也发行钱票。
富盛泉发行的钱票面额不是很大，当然也都是按清朝币制算法发，票面也用“吊”这个单位。清朝也用铜钱，用绳子串起来，好像是一千个铜钱为一吊吧。因为那时还没有出来新的币制算法。富盛泉发行的与钱等同的帖子，当时的名称叫“私贴”，私贴主要部分是印刷的，但钱数和给到某个人手里的时间都是用手写的。当然也加盖富字号铺子的红色戳迹。一般这种私贴都是发给地户的，也就是卖粮的农民，他们拿到手后就用这种私贴当钱用，到富字号铺子购买日用品。所以，农民都很放心收这种私贴，久而久之，即使拿富字号私贴到另外的杂货铺买东西也都照样了。这是富字号企业的信誉。后来，中华民国发行了银元的货币，可是流通不足，在一定时期，一定的范围内，富字号的私贴照样流通着。
当然了，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帝国主义觉得正好趁乱进行经济侵略，一方面利用南满附属地对东北市场进行干扰，另一方面各种货币乘机进入市场。因为它们规定乘坐南满的火车，必须使用日本的货币，初时在四平街火车站内开设当铺，目的是用大清货币进行抵当，兑换日本金票。因为是当铺，所以抵用率很低。而后，它们趁机在中国改朝换代混乱之时，在南满铁道附属地加紧开设自己的银行，具有发行货币在附属地使用的货币。成立的银行叫朝鲜银行四平街支店，主要有吸收存款、贷款、办理票据贴现和汇兑，发放贷款和金银买卖等经营业务。相当于附属地的中央银行。名叫朝鲜银行，跟朝鲜没关系不大，是日本东京第一银行，在汉城成立的一家银行，后来改称了朝鲜银行。发行的货币为日本金票。还有一家叫日本横滨正金银行四平街支店。
所以进入附属地卖粮谷的地户，得到的是朝鲜银行的金票，而出了附属地，日本钱就不好使了。没办法，地户只好卖给有能力收粮的铺子。因而附属地是日本钱垄断了五站货币运用。因为它们随意确定对中国币种的汇率，导致不使用日本金票的中国人吃亏不少。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按照它们规定执行。因为来往人等并不携带日本货币，这就产生了一些人在火车站前摆钱桌子，方便来往旅客兑换所需的钱币。
赵老翰头脑灵活，对这一事物非常敏感。因而凡是来用特殊货币买货的，赵老翰都要算计一下得失，由于对钱法的重视和研究，这为日后当上大东家后，对社会上产生的金融危机，就有了很适合的应对措施，也避免了经营上的损失。
就这样，日本在四平街火车站附属地每年掠夺粮谷、油料数十万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