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的新歌《罗刹海市》,似懂非懂间的聊斋故事(其二)

上回书说道,中原人士马骥意外来到了几万里之外的罗刹国,当地以丑为美,见到他正常的样子都害怕的不得了。

有个执戟郎被马骥的才能折服,于是上书国王推荐人才。国王听说来了能人异士非常高兴,下诏书要赶快见见其人。有见过马骥样子的大夫三四人说,马骥样子长得怪异,怕是要惊扰了皇上圣安。国王考虑良久,这才放弃了召见的计划。

执戟郎听说后非常惋惜。马骥却不以为意,他仍旧与执戟郎闲聊饮酒,喝醉了就拔剑起舞,还故意把脸抹上煤灰扮成张飞的样子吓人。

哪知道执戟郎看后觉得这样反倒很美,于是说:“你就如此扮成这张飞的样子,再去见宰相。到时候高官得做骏马得骑。”

马骥笑道:“平常玩玩也就算了,哪能换个假脸去谋取荣华富贵呀,不是早晚要穿帮的?”

执戟郎再三强求,马骥才只好答应了。

于是设下酒宴招待官员,人们见到马骥的丑脸,禁不住奇道:“诶呀,几天没见,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于是就同马骥一起喝酒,非常快活。马骥跳着舞,唱了一首“弋阳曲”,满座的客人无不倾倒。

等到第二天,官员们上朝后纷纷举荐马骥。国王很高兴,立刻派使臣用最高的礼节召见他。

国王见到马骥后,便问他中原治国安邦的策略,马骥一一作答,毫无保留。国王对他的韬略十分欣赏,于是在别宫赐宴款待。

主客几人对饮,喝到畅快的时刻,国王问道:“听说你善于演唱优雅的歌曲,能不能让寡人也欣赏欣赏?”

马骥想起之前见到罗刹舞女的样子,也用白锦缠头,唱起了靡靡之音。

国王非常高兴,立刻封他为下大夫,对他如贴身重臣一般。

如此时间长了,自然有人不满,于是开始打探得知他的黑脸是假的。因此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是看见人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把他隔绝甚远。马骥感到被孤立,十分不安,于是上书国王请求辞职,当然未获批准。转而又请求休假,这才得到了三个月的假期。

马骥坐车带着国王赏赐的金银珠宝回到了山村里。村里人见他果然飞黄腾达,俱个跪在路边迎接他。马骥把金钱分给与自己交好的朋友,其他害怕他的村民也得到布匹粮食,整个村子欢声雷动。

有村民说:“大夫给了我们恩赐,小人们无以为报,正好近些日子海市要开市,我们且去寻些珍贵玩物,以此报答您的恩情。”

马骥问道:“海市又是什么地方?”

答道:“海市是四海蛟人聚集在一起卖珠宝的所在。每逢开市,四方十二国的生意人,都去做买卖。集市中还有许多神人来游玩。云霞遮天,波涛汹涌,美丽奇妙又危险重重。所以那些达官贵人们都珍惜自己性命,不敢去冒险,只是把银钱交 给我们,替他们买奇珍异宝。现在离海市的日子不远了。”

马骥又问他们开市的日期,答道:“如果看见海上有红色的鸟飞来飞去,那再往后七天就是海市了。”

马骥听得心痒痒,便问他们一同去,村人劝说他危险得很,还是等在这里为好。马骥笑道:“我本来就是海上客,还怕什么风涛浪涌么。”

没过几天,果如村人所讲,有钱人当官的到村里托他们买东西。马骥就和村人一起把钱搬上了船。

那只船能容几十人,船底很平,栏杆却很高,有十几个人一起摇浆,船像箭一样在海上飞驰。

走了三四天,远远便看见云水间有高楼层叠,各处来做生意的船只像蚂蚁一样聚集过来。

没一会儿停船靠岸来到城下,那城墙砖足足有一人高,城楼更是直插云霄。马骥与村人把船只系好,进城逛市场去了。

只见其中摆放的货物全是奇珍异宝,有些马骥从来没见过。这时人群吵闹,四散分开,原来是有一位少年骑着骏马路过,人人议论纷纷,说是叫什么“东洋三世子”。

世子刚好见到马骥其人,大呼奇特,说道:“这不是偏远小国来的人。”接着便驱使仆从过来询问马骥乡籍故里。马骥十分礼貌,详细讲了自己的籍贯和姓氏。

世子很高兴,说道:“你既然能屈尊来到这里,说明咱们是有缘人呐。”于是便赠送了他一匹马,获准与自己同行。

二人一同出城,走到了海边。骑的马匹嘶叫几声,竟然一跃跳进了海里,直把马骥吓得失声喊叫起来。

却见海水从中间分开,像墙壁一样立在两侧。马匹在中间行走,如履平地。没一会儿,就看见一座宫殿,玳瑁装饰的梁,鱼鳞片做的瓦,四壁亮如水晶,夺目耀眼,能照出人影。

世子将马骥领入内堂,抬头便看见龙王高坐宝殿之上。

世子跪倒并报说道:“臣游览海市,恰好遇见这位中华贤士,于是斗胆领他来参见大王。”

龙王说:“先生既然是位有文才的学士,不消说一定能够胜过屈原、宋玉。我想烦劳你的大手笔,写一篇描写海市的文章,希望你不吝赐教。”

马骥叩头答应了。

龙王给他一方水晶砚台,一枝龙须笔,几方光滑如雪的纸张,还有香气如兰的墨。

马骥本没什么头绪,但思想起近些日自己的奇闻,又如同得了神助,立时写出了篇千余言的文章,呈献给龙王。

龙王看后大加赞赏,说道:“先生果真是高才,给水国添了光彩!”

接着便召集龙族,在采霞宫举行盛宴款待来宾。

酒过几巡,龙王越看越是对马骥喜爱有加,于是举杯对他说道:“寡人有个爱女,还没有许配人家。先生大才,寡人愿意把她许给先生,你的意思如何?”

马骥赶忙离席站起,又是羞愧又是感激,连连答应。

龙王非常高兴,下令让女儿出来见见面。

没一会儿功夫,几个宫女扶着一个女郎走了出来,鼓乐齐奏,环佩叮当。

龙王叫女儿与马骥站在一处,越看越是对当,于是干脆下令即时拜堂成亲。

马骥迷迷糊糊拜完天地,这才敢偷眼看看女郎长什么样子。却原来入天仙下凡一般。

仪式进行完,龙女便回内宫去了,留下马骥与龙王君臣对坐饮酒。

知道宴席散了,才有丫鬟过来,挑着灯笼灵马骥进了旁宫。

只见珊瑚做的床上装饰着各种珠宝,帐外流苏缀着斗大的明珠,床上的被褥又香又软,龙女则端端坐在床边。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便有许多年轻美貌的丫鬟使女前来侍候。

马骥起床后,依照礼节整理衣衫上朝拜谢。

龙王封他为驸马都尉,并把他写的《海市赋》传送到四海龙宫赏阅。

四海龙王得知了消息,都派专员来祝贺,并且争着下请柬请当红炸子鸡驸马爷赴宴。

马骥身穿锦绣衣衫,坐着青龙拉的车子前往赴宴,前呼后拥,好不气派。

左右护卫的将士足有几十名,每个都是身佩雕弓,扛着白色的棍杖,威风凛凛。

骑马的弹筝,坐车的奏玉,浩浩荡荡,轰轰动动,三天的时间,走遍了各个海洋。

从此“龙媒”的名字,传遍了四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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