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观赋】

其一

曩因怙恶拒西归，百川入海势难回。

寸阴宜竞终虚度，彼岸未诞始唐颓。

少年春华应惜岁，瀛台泣血将心锥。

君子得常先迷道，履霜坚冰迟幡悔。

其二

曾入泮宫受训迪，又赴戎机诸难罹。

水流千遭卒归海，歧途遍体知风疾。

释卷终累读书子，摇髀喟叹放声啼。

百稔耻垢尽无为，十年生聚待有识。

其三

生平悟道源一夕，携剑厥怼图击楫。

跃然竹帛书宏愿，思望虺蛇吞天意。

光被四表千秋笔，克明峻德万邦地。

身无才学并展志，驽马安配炳青史。

【注释】

《金刚经》言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故名曰‘如是观赋’。

其一

首句取自乐府诗集《长歌行》：“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与其遥相呼应，相辅相成。其次取自《千字文》：“尺璧非宝，寸阴是竞。”其次“瀛台泣血”是戊戌变法之后光绪帝被困瀛台，身陷囹圄，郁郁难诉之烛照。至于最后一句为点睛之笔，取自《易经·坤》：“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又曰：“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而“履霜坚冰”源自《易经·坤·象》：“履霜坚冰，阴始凝也。”其意若踏上霜雪，始知冬天已至，未免太过迟耳。故应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其二

这里只解释最后一句。“百稔耻垢”是指1840——1940年间，兵凶战祸，冦盗踵至，为历史最黑暗之一页。原因在于当政者太过无能、软弱，乃至于此。《曹刿论战》言：“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十年生聚”是源自《古文观止·吴许越成》，伍员谏差，弃之弗听，员退而告人：“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其潜台词可用《甘罗十二为使臣》的一句话来解释。“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其三

“击楫”取自《鸣凤记》夏公命将。“击楫中流志莫移，恢土宇复整华夷。”至于全文之意可引用古人的两首诗来表达。其一是关汉卿的元曲中所言：“三尺龙泉万卷书，上天生我意何如。不能治国安天下，枉称男儿大丈夫。”其二是李贺的《南园》所言：“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