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开时》:一见你就笑

《山茶花开时》

一、山茶与勇识

单单拎出男女主的爱情线,是甜的,未婚妈妈和年下片警,前者稍显阴沉,后者十分阳光,两个人一旦谈起恋爱,就好像王小波《爱你就像爱生命》中写得那样,如同两个扒着糖罐的孩子。山茶因为被母亲遗弃,又被养父母弃养,生活在孤儿院,又受到歧视,长大后,又因未婚生下弼久,兼之美貌单身,收到邕山其他妇人的闲言碎语。如她自己所说,别人看待她就像是有什么传染病似的不接触愿意。勇识虽然从小也只有妈妈,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一直生活在阳光阳光之下,因他多次阴差阳错捉到罪犯,不用经过公务员考试就直接成了警察,就能看出来,他的性格是大智若愚的那一种类型,看上去憨憨的,但实则他心里很清楚什么最重要。他从对山茶一见钟情开始,就如石佛一样地守候在她的身边。最让我感到他对山茶的爱的细节不是他不舍昼夜的照顾,而是他的笑容,当他一看到山茶,神情立刻会变成十二分的明亮笑容,正应了那句我喜欢你,一见你就笑。

二、山茶与母亲贞淑

山茶记忆中的母亲某一天穿了碎花的连衣裙,把她打扮得整齐漂亮,然后带着她去饱餐一顿,回去的路上给她塞了一箱饮料,对她说,有人找到她的时候要说自己叫山茶,七岁了,不记得妈妈是谁。她用痛苦的记忆宛若凌迟一般地度过了学生时代、恋爱期间以及抚养弼久的匆匆数年,直到母亲状如痴呆地出现在邕山派出所。而贞淑的记忆是她遇人不淑,经常醉酒的丈夫打她也就罢了,有一次竟然将酒瓶抡在了四岁的女儿脑袋上,她愤而反击,就离家出走了,但是单身母亲的日子不是那样好过的,为了找到可以栖息的地方,她在夜总会的厨房间做事,忽有一日,她发觉女儿照着那些酒家女一般喊着“哥哥”,她逃亡似的离开了,而女儿不断地喊着饿了,她哭着将她搂到怀里,拜托她不要再饿了,迫于无奈,她终于做出了一生都会后悔的选择,就是将女儿遗弃在路上。贞淑留给山茶的那封信里说她不是只爱了山茶七年零三个月,而是整整三十四年。就如山茶说的布谷鸟不会离开它养育雏鸟很远的地方,她的母亲也一直在无人处看着她,守护着她。

三、勇识与母亲德顺

勇识的母亲与山茶的人生轨迹有重叠的地方,比如她们都是独身抚养孩子,都开餐馆,都曾被邕山的妇人们风言风语。和山茶不同的是,德顺需要养三个孩子,有一个还是遗腹子,在丈夫的葬礼上,还有人称她是“灾星”“扫把星”“克夫”,可她都撑过来了,将三个孩子养大,而且还被推举为邕山商业街繁荣会的会长。她曾经两度帮助过山茶一家人,在贞淑离开丈夫之后曾在德顺的店里吃过饭,山茶被邕山其他人为难的时候她也是仗义执言,还常常带弼久去吃饭,并和山茶成为朋友。她与儿子勇识的关系大抵是山茶可望而不可及的,能堂堂正正地说出心里的想法,落落无依的时候能找母亲寻找安慰,就像是每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里所能拥有的温情时刻。

四、香美与弟弟

在调皮鬼杀死的受害人中,香美的介绍是最完整,人物性格也是最丰富的。她的人生经历大概可以捋出来的是,儿时的她母亲开酒馆,身为女儿的她遭受到歧视,在此期间,她和山茶同时被班级里的同学排斥、孤立,后来,为送弟弟出国,她开始像跳进无底洞一样不断地用尽各种方法赚钱,打工兼职,抓人把柄,然后威胁对方拿钱,最后她到了山茶的酒馆,这样的生活还在继续着,她喜欢盗窃的小毛病被山茶看在眼里没有戳穿。香美从卢圭泰、姜忠烈、杰西卡处分别都得到了钱,而后又挪用了姜忠烈给山茶的抚养费,却被弟弟嫌弃之时,她幡然醒悟,想要从头再来。就在她替山茶送外卖之际,她也替山茶走上了死亡的路途。被一刀割喉以后的香美没有死亡,她鲜血四溢,却抓住了一丝线索,而后嘴里塞进了木头屑,被扔进水库里,才结束了生命。若说德顺是年老的山茶,那么她就是另一个版本的山茶。小时候看到弟弟没有穿袜子,长大了就不断往国外邮递袜子给弟弟,当弟弟如同水蛭一般吮吸着她赚来的金钱,她摒弃道德感换来的金钱,她宛若站在泥潭之内将他托起,期盼着能被弟弟接过去,但迎来的却弟弟的索要无度和无止境地藐视,她像是“82年出生的金智英”,而她的命运不具有普遍性,因为她的人生更加悲惨。她想要跌倒了再爬起来,想要还钱给山茶,可一切都太迟了。

五、卢圭泰与洪子英

除却男女主之外的另一条恋爱线或者说婚姻线,真是一对活宝夫妻。一心学习的考上法律系,独自来律所的妻子和幼稚无比、做什么都不行还渴望别人认可的丈夫具有天然的戏剧性。洪子英说,因为听说是和你相亲,所以才来的。卢圭泰问为什么不和律师、法官结婚?她说,因为跟他们相处太累了。相反,他就很单纯。这令我想到了《孤城闭》里今上劝徽柔嫁给李玮时说的话,找一个能一眼看透的人会比找一个看不透、捉摸不透的人轻松很多。卢圭泰藏着的小心思和蠢蠢欲动的出轨想法都在洪子英掌握之中。“一物降一物”,憨厚耿直的郭靖就得古灵精怪的黄蓉来配。不管多么古怪的夫妻组合,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六、姜忠烈与杰西卡

典型的电视剧中的明星夫妇,节目上热热闹闹、繁华一片,私底下鸡毛蒜皮、斤斤计较,杰西卡想稳定地做MRS.姜忠烈,唯此而已,姜忠烈希望她能照顾女儿,两人就像是不同时空的人意外地结了婚,组成了一个家庭,因为山茶和弼久的存在,破碎又粘合。看到最后,我都没有明白过来,即使是看着他们坐在一起,却无法感受到他们的爱,就仿佛婴儿初次睁开眼睛,混沌地看着这个世界。

七、兴植与父亲

父子俩是“自卑感”产生的怪物,就如勇识说的,一般人的生活不如意顶多也就踢一踢车轮胎,他们则不然,听到微微带有侮辱性的话语,就会敏感地出现耳鸣现象,必须要杀人才可以解脱。“你也别调皮。”像是某个管理者,只是管理的准则是由他们定下的。酒家女看见手上找回的硬币,面有疑难地说不用了,就急急地跑来了,少年望了一眼绑钢丝的兴植,说那个大叔能懂什么,他肯定不知道,中年妇人在兴植疏浚马桶以后脚踩着布一路跟到门口,擦拭地上的脚印,年轻的女子向同伴抱怨说,自己是撞上了烂桃花,都宛如尖刀一下一下地割过兴植的心脏,然后,死神就用他的手屠戮了那些造下口业之人。

八、邕山居民们

常常结伴聊天的大妈们像鲁迅写的长妈妈,不论在日剧、韩剧或者国产剧里,经常出现的就是这一类角色,我们的身边也有这一号人物,她们很热心、本性不坏,甚至可以说十分善良,但她们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八卦流言从她们而起,是非闲话自她们而来。帮忙看小孩儿或者联系亲朋好友做事,她们一个比一个还来劲儿。令人讨厌的是她们,让人感动的也是她,就如欢笑和泪水都是生活给予的一样,她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山茶花开时》是少有的能将琐碎日常写好的韩剧之一,悬疑线为辅助,亲情、爱情和友情线为辅如同经纬一般交织在一起。句尾山茶说,幸福不是用来追寻的,而是用来品味。

俟山茶花开遍,便是人间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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