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的诅咒(十三)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杨义多亏了邢天禄帮衬,当年上技校的钱还是老邢出的!”老汉磕着烟袋锅子说,“老邢那方面不行,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怜惜那祖孙俩。”“杨义这两年交了狗屎运,盖了房还娶了个好媳妇。”李会计小舅子阴阳怪气地插嘴,“也不知道宋小菊看上穷小子哪点了!”

      “小菊跟奚五婶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潘贵枝那货不配有这么好闺女,她跟铜锁离了婚自己也没过好,前年长瘤子老驴不给她看病还把她撵出门去,幸亏小菊孝顺,带她到省城做了手术…杨义有个老奶,小菊也是奶带大的,他俩同病相怜。”“宋小菊是谁?”罗维明知故问。“卫生所的护士,村里年轻媳妇里数一数二的厚道,模样也周正,脾气又好。”

      “上河村有个不让放风筝的规矩,是不是有啥缘故?”老包见话题扯远了,不由想拽回来。“那事儿村委会不让说。”李会计起身把包间的门关上,“谁说了谁挨处分,村干布不能宣扬封建迷信,村长被乡里领导井告过。”“昨天在湖边逛,一个住关帝庙的大爷说放风筝会引来祸事,出了好几桩命案。”罗维接茬诱导。”

      “你碰到猴神了?”会计暗惊,转头冲老汉示意,“爸,那桩冤孽的前因后果还是你讲讲吧!”老汉便把寡妇的故事以及十七年来上河村被鬼怪风筝惊扰的经过又详述了一遍,大致跟侯德喜说得差不多。

      “绝大多数鬼怪传说都证明系人为,为何不去查查谁在背后整蛊?比如风筝从哪里出来又落向何方?”罗维又抛出问候德喜的那个话题。“查不出来,那东西来无影去无踪…有一回听人说落到湖心岛了,治保主任带巡逻队赶过去搜山啥都没找到。” “风筝一般在哪些地点出没?” “集上见的最多,广场出现过几次,村公所,小学操场、湖边…都见过,赶巧儿人多的旮旯,大概也有零星看见的。”

      “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出事的都与寡妇家有仇吧?”老包分析。“未必!反正总有一个倒霉的。” “都有哪些人无缘无故遇祸?” “这个咱说不准,出的那些事都被定性为意外事故。”“但还是有人相信是风筝作祟?”“好多村民这么想,乡里怀疑猴神在捣鬼,搞得人心惶惶好蒙钱,那家伙进过橘子。”“查出证据来了?”“没有,而且风筝不出来的那两年风平浪静,所以村民相信寡妇那个诅咒的占多数。”“哦,风筝不是每年都出来?”罗维听得兴致勃勃,“都是哪几年没出来?前后发生过什么事?”

      “让我想想…”老汉沉思片刻,“奚五婶去世后那两年,还有03年,去年也没出来。”“02年发生了什么?”罗维集中精神听着。“02年六月下大雨,小学校的副校长骑自行车撞到种子站的墙上,那埝儿有个斜坡,大概轮子打滑,他骑下坡时撞破了脑袋,六十多岁的人了有高血压,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

      “下雨天他出去干什么?”“不知道,老邢恰好去兽医站值班,看见后打了急救电话。”“老邢是?”“邢天禄。”“他不是机械工吗?去兽医站值班?”老包不解。“老邢大学没念完,在县城技校又学了两年技工,他爹突然得了半身不遂,哥嫂不想伺候,他就回家了,指望村里给安排个技术活儿,赵村长不待见他家,让他给兽医打杂…”

      吕振邦在一旁听得犯糊涂,怎么罗维和老包一直在问些跟找人不相干的话题,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您几位见过那只鬼怪风筝没有?”罗维追问。“我岳父见过好几回,我也见过两次。”李会计回答。“最近一次见是什么时候?在何处?”“07年秋天村里在小学操场开运动会,一堆人看见了。包工头熊二吓得腿哆嗦,报了项目都没上。”“你怕不怕?怪物很大吗?”“怕啊!谁能不怕?有人跟一只大鹞子风筝做了个比较,那家伙得有两三米宽、七八米长!”

      “水塔的管理员和维修工谁见过风筝?”罗维若有所思地瞄着日影斑驳的窗帘。“好大吹应该见过很多次,他是村干布,集体活动少不了坐镇…邢天禄也见过,就07年那次,他还开玩笑说我是上河村的女婿,犯不着害怕,老邢这人平日少言寡语,有时候也挺幽默的,嘿嘿!咱是上河村的女婿!”

      “那年谁遇祸了?”“一个退伍兵,天不怕地不怕,建议好大吹找冰工厂的熟人借门大泡把风筝轰下来。”“郝大丰咋回应?”“明摆着不可行嘛,万一打不着落下来炸着人怎么办?人狂必有祸,那小子在湖里炸鱼也不知咋滴没弄好把自己陪进去了,私人用雷光违法,乡里好一顿批,他参君的光荣牌子都被摘了,还连累了牛村长。”

      “那么大个家伙十几年居然查不出谁放的真是不可思议!”包勇把剩下的啤酒给会记一家斟满,自己却涓滴不沾。“魏乘龙出事后他爸跟踪过小木匠…猴神被抓那年县里派俩实习井查来村卧底,呆了仨月没查出名堂还丢了东西。有人分析风筝是村里返对派故意放出来赶赵村长下台的,老赵任上竖笛不少,一伙人里应外合所以查不出来。”会记又爆料。

        饭后聊了大半个小时,罗维觉得差不多了,“非常感谢几位提供线索,我还有两件事相求。”“请讲!”李会计欠身。“您回去仔细回忆一下风筝出没十几年来疑似与寡妇的诅咒有关的意外,将时间、地点和事故经过列个表给我。今上午在水塔那边看到下面有办公室,能否搞把钥匙让我们参观参观?”“好说,我去找好大吹…”“可否不惊动他?”“那找老张和老邢借?”“村公所有备用的吗?最好别惊动他们中任何一位。”“那有点难…对了,兽医牛叔宝有套备用钥匙。”李会计眼睛一亮。

      “备用钥匙搁兽医那儿?”老包蹙眉。“兽医站原来在岗上,兽医家离水塔最近,谁忘带了去他家拿便利。”“我让包勇开车带大家一起过去,我们正想到附近转转。”老包的提议一拍即合,当下一行人结帐出来坐上车去。

      大头坐副驾驶,罗维、包东升坐中间,会记一家坐了最后一排。越野车在午后暖阳的照耀下摇摇晃晃地开上湖滨公路。老包酒足饭饱,提溜着饭店赠送的小罐菜籽油礼盒,歪着头打瞌睡。罗维又精力十足地问起兽医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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