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迪伦还能唱吗？

今晚是鲍勃·迪伦2017年在阿姆斯特丹的第三场演唱会。获得诺贝尔奖所掀起的涟漪已经算平息了，仍记得初获奖那几周，各大书店在醒目位置摆放他为数不多的书之一Chronicles, Vol. 1（中译：《像一块滚石》），销量如何不知，但爱他的人依然爱着，不爱的人仍旧不爱。

没想到不爱的人还不少，比如前两周问同事要不要去看，她呵呵了两声，说不去。今天跟荷兰人John聊起他，John说：“他获得诺贝尔奖很好，但没去领奖就太过分了。我不欣赏这样的态度。” 我很想解释两句，但嘴张了张还是闭上了。我想迪伦同学并不需要任何辩解，搞不好还会因此而嘲笑我。

我不是他的死忠歌迷。曾看到有人评论他是三流歌手，二流吉他演奏家，一流作曲人和顶级诗人。我不反对这样的评论。尽管总被美国朋友笑话听这些歌太过老土和过时，也没影响我一直给学生介绍他的歌，比如《 Blowin' in the Wind》和《Knockin' on Heaven's Door》等。还有自己喜欢的Lovesick和Things Have Changed等，百听不厌。这些歌（或诗）值得流传下去。

今天，在荷兰最权威的新闻网站之一NU上翻看，在娱乐版首页的最后一条很低调地放着关于演唱会的新闻，大意是前两场在周日和周一的表演，演唱水平不怎么样，但迪伦同学和乐队玩得很开心。再看荷兰几大媒体，有打3星的，甚至有打两星的，忍不住笑了，荷兰人批评起人一点儿都不客气。

评论节选如下：

De Volkskrant   * * *

在大钢琴的背后，弹着不太清楚的和弦，他唱着：“" I used to care, but things have changed”（ 我曾经在乎，但事情已有所变化），听起来有些扰人......（我们） 感到恼怒，是因为如Tangled Up In Blue 或 Don't Think Twice，It's Alright 这样的经典歌曲，还是希望能听到一个比歌词文本更能识别的版本......

还有个更毒的评论来自Trouw * *

问一个永恒的问题：迪伦还能唱吗？答案是：不能。实际上，他已经好一段时间不能唱了。更重要的问题是：这有什么关系吗？好吧，答案通常是“没关系”。可就他在荷兰演唱会的演唱曲目而言，答案是：有关系！

......他用绞线机一般的声音，自顾自地咕哝着那些经典曲目 Highway 61 Revisited 或者 Don't Think Twice, It's Alright.

荷兰人直接起来常让人受不了，可评价一个老人嘴都这么毒，真的好吗？无论如何，这些评论极大地激发了我的好奇心，让我有些等不及去看看，今晚的现场到底会有多糟。是的，我待会儿会去看他的演唱会，虽然一个人去看有点奇怪，但想想迪伦同学今年毕竟已经75岁，担心再不去就来不及了。一大把年纪还能满世界蹦跶去唱摇滚的，算算已经不多了，如滚石乐队、Kiss……且听且珍惜吧。

在中国，像这样“唱功不行”却被尊为鼻祖或教父的音乐人，罗大佑算一个。罗大佑说过，自己是一个“用意识唱歌”的。崔健也是一个破锣嗓，但他的“破”配上他写的那些歌，再合适不过。看来，能让听众容忍糟糕唱功的音乐人，必须要具备极高天赋，还要具备引领和颠覆性才行。否则，破锣就只是破锣而已。

而关于“鲍勃·迪伦还能唱吗？”这个问题，虽然心里已有数，但还是容我去看看，明天再给出一个更准确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