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主角:苏叶沈沉南 简介:这是沈沉南第五次来游说我了。薛春兰是侍郎府的嫡女,是他想要娶的妻。只因薛侍郎说自己家的女儿绝不与人做妾,沈沉南便几次三番前来逼着我和离。看我不说话,沈沉南急了。
沈沉南来的时候,我正在晾晒草药。
他一把掀翻我的笸箩,刚刚从山里辛辛苦苦采回来的药材散落了一地。
沈沉南有些不耐烦。
【你天天就只会捣鼓这些东西,你闻闻你身上的药味!你就不能学学春兰,吟吟诗,作作画,有个女儿家的样子吗?】
我蹲下身来捡药。
这是沈沉南第五次来游说我了。
薛春兰是侍郎府的嫡女,是他想要娶的妻。
只因薛侍郎说自己家的女儿绝不与人做妾,沈沉南便几次三番前来逼着我和离。
看我不说话,沈沉南急了。
【苏叶,你能不能懂点事?难道非要逼我休了你吗!如今你我早已是云泥之别,你四处抛头露面,怎能配得上我,能做妾也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沈沉南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以前我采药供沈沉南读书的时候,他说我身上的药草香是这世上最好的味道。
我四处奔波治病救人,沈沉南被人夸赞家有贤妻的时候,他说我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如今他功成名就,被侍郎家的嫡出小姐看上了,他便嫌我身上的药香难闻,嫌我抛头露面给他丢人。
沈沉南还在喋喋不休,我却不愿意再听了。
没有了前几次的歇斯底里,也没有了苦苦哀求的声具泪下,我垂着眸淡淡的开了口。
【我同意和离。】
沈沉南似乎是没听清我说什么,他睁大了眼,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
我站起身,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
【我说,沈沉南,我同意了,我们和离,从此互不相干。】
沈沉南一个激动把我抱在怀里。
【叶子,我就知道你是明理的。你放心,那薛家小姐最是温良恭顺,等我们成了婚,他日也必定会同意我纳你入府为妾的。】
我待在沈沉南怀里没说话,从前最贪恋的怀抱如今也让我犯恶心。
沈沉南,你没听清,我的意思是正妻的位置我都不稀罕了,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愿意做你的妾?
即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我都不想要了。
……
熟悉的脂粉香传入鼻间,我知道这味道是属于薛春兰的。
想到他们二人也许早已无媒苟合,我再也抑制不住的推开沈沉南跑到一旁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我与沈沉南认识十六载,而他与薛春兰不过才认识一个月。
据说薛春兰在诗会上对他一见倾心。
可是不过短短的一个月,两个人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吗?
看我呕的厉害,沈沉南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苏叶,你莫不是……】
【不是!】
我打断了沈沉南的话。
【你想多了,天气炎热,我只是肠胃有些不适罢了。】
我快速的从沈沉南手里抽出了和离书,在他半信半疑地眼神中痛痛快快的签上了字,连人带物的把沈沉南推到了门外。
沈沉南,这是我的孩子,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我与沈沉南一起长大,是师傅把我捡回来的。
师傅说捡我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快不行了,是他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我救回来的。
苏是师傅的姓,叶是师傅为我取的名。
师傅说苏叶对解毒有奇效,名字本身便是一种药材,人自然也好养活。
我很喜欢师傅为我取得名字,毕竟它比村头的李二狗和阎三蛋好听多了。
我不知道名字有没有奇效,但我知道师傅把我养的很好。
不过几年的光景,我的身体便结实了很多。
不像隔壁那体弱多病的沈阿南,名字倒是取的文绉绉的,可是有什么用,还不是虚弱的像跟豆芽菜,风一吹就倒。
每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沈阿南总是很不服气。
他声若蚊蝇,通红着脸与我争辩,他说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己迟早会强健起来给我看。
我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你是大丈夫,你顶天立地给我看。
可是没等到沈阿南长成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她的娘亲就不见了,别人都说是沈家太穷,他娘跑了。
可是师傅说不是,他娘有呆症,约莫是犯病走丢了。
师傅叹了口气。
【叶子啊,呆症是会遗传的,沈家阿南将来若是有了,你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那时候的我不明白师傅的担忧,我只知道沈阿南没有娘了,他很可怜。
沈阿南蹲在我面前哭。
【小叶子,我没有娘了,我长不大了。】
我学着大人的样子摸摸沈阿南的头,又拍拍自己的胸脯。
【阿南不怕,我也没有娘,但是我懂医术,我能把你养大!】
自那日后,我是真的怕沈阿南长不大,便每天天不亮就进山采药,我还拼了命的跟着师傅学习医术,只为了能养出来一个顶天立地的沈阿南。
师傅离世后,我继承了师傅的衣钵,成了远近闻名的女郎中。
那时候的沈阿南看我的眼里有光,他说我是世上难得的奇女子,拥有这世上最好的医术。
但他也会心疼我采药受伤,劝我莫要再犯险,劝说无果后,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含着泪的为我涂药。
我笑他一个男子汉怎么总是哭鼻子。
他也总是昂着头,倔强的说自己不过是被风沙迷了眼。
后来沈阿南拖媒人上门提亲的时候,我看着身高八尺的他,突然间就红了脸。
弱冠之年的沈阿南,真的长成了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男儿郎。
可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我只想着给沈阿南养身体,却忘记了去好好看看他的心。
沈沉南高中进士以后,我随他来到了京城。
临行前,村子里所有人都说我熬出了头,连我自己也都这么觉得。
可是我适应不了被人伺候的日子,我还是喜欢背着我的竹筐进山采药,我还想治病救人。
京城没有山,有时候为了进山采药,我连着要去好几个时日。
日子久了,京中不免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
清者自清,我自然是不怕的。
可是我没想到,最先坐不住的居然是沈沉南。
我从山里回来的那日,他拉住了我有些粗糙的手。
【叶子,如今我有能力了,你只管享福就好,京中有御医,你的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要献丑了,有时间你去学学京中的规矩,学学如何跟那些世家女子相处。】
沈沉南离去后,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包扎腿上的伤口。
我没有说话,眼泪却一颗一颗的往地上砸。
沈沉南,以前你不是这样说的。
痛哭过后,我还是收起了我的药筐,老老实实的待在了沈沉南的沈宅。
十年寒窗不易,我终究不舍得拖沈沉南的后腿。
可是在山里呆惯了的我,始终学不会怎么跟那些娇滴滴的世家小姐相处,我知道的只有药材,而她们口中的琴棋书画,我通通不懂。
她们围在一起煮茶吟诗的时候,我像个不容于世的异类,穿着别扭的华服,在她们嗤笑的目光中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次数多了,我便拒绝外出,只能自己待在后院。
我与沈沉南的话也越来越少,陪伴着我的,只有笼子里那只别人送给沈沉南的鹦鹉。
我本以为日子会这么凑合着过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也会适应这宅子里的生活。
可是我错了。
一个月前的中秋诗会,沈沉南带回了被薛家小姐看上的消息。
他开始商量着让我主动与他和离。
沈沉南说和离是假,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他心里只有我,待到时机成熟了,他定会再把我给纳回来。
所以是纳不是娶是吗?
直到此时我才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沈沉南,早已不再是我的沈阿南了,两年的京城生活让他变成了一副我不认识的模样。
可是我没想到沈沉南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无耻。
当晚沈沉南命人封锁了我的院子,又在深夜送来了一碗落胎药。
【叶子,你原谅我,春兰还未进门,若是此时你有了孩子,世人该如何看我?春兰该如何看我?朝堂之上,我又如何抬得起头?】
沈沉南这样叫我让我只觉得恶心。
可我还没来得及反抗,沈沉南带来的两个嬷嬷便恶狠狠的把我按在了地上,不由分说的拿起药碗往我的嘴里灌。
我被人左右架着,盯着沈沉南眼泪横流,说出口的话也断断续续的不成句子。
【唔……沈……沈沉南,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我拼了命的挣扎打翻了药碗,黑乎乎的汤药溅了一身。
一碗没灌进去,沈沉南犹豫了一下又命人端上来了一碗。
我苦苦的哀求,沈沉南也终于通红了眼,可是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亲眼看着两个嬷嬷把药灌进了我的嘴里。
直到一碗药尽数灌到了我的嘴里,两个嬷嬷才终于松了手,我也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她们扔到了地上。
我趴在地上狼狈的咳嗽个不停,腹部传来的疼痛更是让我弓成了一团,直到腿间流出温热的液体。
我明白,我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我死死的盯着沈沉南,恨不得把他盯穿一个洞,也好看看他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沈……沈沉南,你好狠的心……你不得好死……】
沈沉南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
【小叶子,你放心,我会给我们的孩子报仇。你好好养身子,往后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孩子。】
我抬手想要给沈沉南一巴掌,可是因为没有力气,手也只是无力的停在了半空中。
沈沉南抓住我的手,眼泪也一颗一颗的滴落在我的脸上。
【苏叶,没事的,会好的,以后都会好的。】
我去了半条命,像个死人一般躺在沈沉南怀里一动不动。
沈沉南,没有以后了。
我是个郎中,自然知道这药落胎药的剂量你下的有多重。
像你这样狠心的人,根本不配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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