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咬杀鱼，于皇家何亲，明代笑话集《捧腹编》099《御史台记篇》笑话二则

《御史台记》，唐韩琬撰。原十二卷，今存一卷，散见于诸集。《捧腹编》录其十五则。

第一则《豺咬杀鱼》

则天朝禁屠杀颇切，御史娄师德使至陕，厨人进肉。问：“敕禁屠杀，何为有此？”庖人曰：“豺咬杀羊。”师德曰：“豺大解事！”又进鲙，复问之。厨人曰：“豺咬杀鱼。”师德叱曰：“智短汉！何不道是獭？”厨人即云：“是獭。”师德亦为荐之。

评注：禁屠杀，上天有好生之德，每逢举办大的祭祀活动，如登基、封禅、立后立储、改年、祭祖等，君王为宣扬自己的仁德，往往要大赦天下，除了赦免罪犯，也会禁止对牲畜的屠宰。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主士大夫阶级显然有吃肉的需求，本文讲的就是这样一则趣事。

根据娄师德的传书，得知这时的娄师德大概三十多岁，正任监察御史一职。娄师德出巡陕西，落塌在一家酒店，厨子端来一盘羊肉。娄师德明知故问：“呀，不是不让杀羊吗？这肉哪来的？”厨子慌张的回答道：“豺狼咬死的。”娄师德大叹：“这豺可真懂事！”

一会儿厨子又端进来一盘生鱼片，娄师德又问了厨子一遍前面的那个问题，厨子得意地答道：“鱼是被豺咬死的。”不料娄师德破口大骂：“你这笨蛋，怎么不说是水獭咬死的鱼，我再问你一遍，这鱼怎么死的？”厨子立即说：“是水獭咬死的。”娄师德酒足饭饱后还向他的朋友们推荐了这家店。

说实话这娄宰相年轻的时候还挺风趣的。

第二则《于皇家何亲》

汲师性躁率，拜监察御史。时直长李冲寂，即高宗从弟也，微有犯。师将弹而谓之，呼冲寂为弟。冲寂为之曰：“冲寂主上从弟，公姓汲，于皇家何亲，而见呼为弟？”师惭而止。

评注：直长，殿中省是管理皇帝衣食住行等生活事务的宫廷机构，相当于清朝的内务府。领尚食、尚药、尚衣、尚舍、尚乘、尚辇六局。六局长官称奉御，次官称直长。李冲寂后来官至少府监（从三品），也就是殿中省的长官。

李冲寂确实是唐高宗李治的堂兄弟，虽然是旁系，但他爷爷于唐开国也有从龙之功。这样的背景，不是小心眼的汲师能得罪的起的。李冲寂怼汲师怼地挺狠，碰上沾了皇字的事儿，就没有不慌的。

二零二一年八月三十一日，午后，连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