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马虚:访谈录

*An Interview with Ramesh Balsekar*

采访拉马虚的对话录(节选)

拉马虚(R):那么,宝拉,对你正在寻找的东西,你现在有什么样的认知理解?你会用“拯救”这个词吗?

宝拉    (P):嗯,根本不是这个词。仅仅只是平和安宁。(拯救这个词,包含了一个“受害者”的个体自我匮乏无力的二元分离认同) 

R: 很好。拯救仅仅就是一个“名”。

P: 我过去一直认为,我在寻找上帝。然而看上去,似乎“非二元”论Advaita,是这条路的终点,是这类观念的终结。这种(对外在上帝的)寻找,已经止息了,但是在我的心里,我没觉的我领悟了多少。 

R: 这样的话,问题看上去就很清楚了。你所寻求的是去摆脱挫败感和失意感。这是在“精神灵性追求”冷静下来之后所归结的地方“我不喜欢挫败感,压抑和失望。”

P: 是的,我期望我所追寻的是更加神圣的!

R: 我理解!伴随在精神灵性追求里的真正问题,是这种追求已经携带了某些特定的词语,而这词语正带来惊人的误导,并把人领入歧途。拯救或者说救赎,宝拉,你觉得这词语意思是什么?意味着什么? 

P: 从挫败和失意的压迫不安中获得拯救?

R: 挫败和失意!那么挫败失意的含义是什么?挫败失望的含义是对我自己不满,没有能力令我自己满意,让自己轻松舒适,对其他人不满意,也没能力让别人轻松舒适。如果你对其他人不满,你也无法对你自己满意,你对自己也不满。所以,什么能终结挫败失望?挫败失望的消失,意味着对我自己满意轻松,对他人也满意也轻松。

P:但是您的这个教导是讲“所有一切都是意识觉知”。所以这就意味着,这个挫败和失意就是上帝(独一整体)的意愿所为。即使这是事实,但令我无法接受的是,难道我的挫败和失意也是上帝(整体)的意志?

R: 是的,的确是。

P: 那为什么我此生来到这儿?

R: 因为上帝(整体)不想让你在随后的生命里,还有挫败和失意。

P: 可是,他就把这挫败失意放在我面前了。

R: 是的。

P: 那为什么他不把挫败失意拿掉?

R: 只有当上帝(整体)意愿它被拿掉的时候,宝拉,你才会摆脱挫败和失意。因此,如果他把这挫败失意放在你面前,是什么让你认定是他把这挫败失意"永远"放在了你面前的呢?是什么让你认定,他不会打算在两三天之后完全荡除这挫败失意呢?

P: 好吧! 那看来,我为此根本不必担心什么了?

R: 

这就是我要讲的关键!现在,我们正谈及宝拉让她对她自己感到轻松,舒畅和满意。宝拉是什么?这个渴望让自己满意,让自己轻松舒畅的“宝拉”,是一个“人”,是一个"个体身份认同"的ego,难道不是吗?对一个特定,带有一个特定形态和“宝拉”这个名字的“身体-心智”组织体的身份认同。认同于这个名字和这个形态结构,认同这个“名相”为自己。这个身份认同,意味着某个“真实”的人物角色,体现某种品质特征属性的拟人化的人格面具,一个“个体”的人。那么,宝拉是什么?已经把某一特定的肉体和某一特定的名字,认同为它自己的“个性”。现在,这个性是什么呢?

个性是建立在“身体-心智”组织体上,并且我的基本观念就是这个“宝拉”,个体自我意识是完全建立在这个身体-心智”有机组织体的预设编程(programming ) 程序上的。并且由于这个预设的编程程序,我想告诉你,在你 “被”出生在某个特定家庭的具体父母问题上,在某个特定具体的境遇上,你根本没有任何选择权。

所以,对于遗传因子,在你这个身体里的,那独一无二的DNA,你也没有任何选择权。并且由于这同样的原因,这个身体已被整体环境平台所接纳承认,就在这个身体里,她“被”出生,“被”长成,在每一天的每一个时刻,在家,在社会群体里,在学校,在教堂,都处于这个环境平台的整体程序条件作用下。时时刻刻,这条件作用,这整体运行环境平台,决定着“这是对的,那是错的”,在某台“计算机”(computer)的心目中,如果你这么做,你就是犯了某个罪孽,如果你那么做,你就会赢得某个荣誉,某种善报,这“计算机”正时刻密切的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看守监视你的所有罪错和善行。

P: 我能理解,我们都是交互条件作用的产物,但我内在中有某种东西声称,每个"个体人"不都是上帝(整体)荣耀的一个表达形式吗?我宁愿相信,我不仅仅只是这个"身体-心智"的预设程序。

R: 仔细考虑这问题,宝拉。任何事物真的绝不是编程程序吗?作为一个陌生人,你来到一个聚会中,你环顾四周,你手里端着一杯饮料在那里站上一会儿,倾听他们的交谈。你有没有觉得你是“被”拉进一个特定的群体,而不是另一个吗?

P: 是的,的确如此。

R: 然后宝拉说:“相比另一圈子,我更喜欢这伙人。” 那么这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宝拉感觉她倾向于---更愿意加入这个特定群体?因为,我的回答是,她所看到接触到的,都是被这条件交互作用(因缘业力)所核准授权的。

P: 但是,如果窗外有一抹漂亮的晚霞,那又是什么呢?如果我被美妙的事物所吸引,难道那也是条件交互作用(因缘业力)吗?

R: 你认定为美好的事物,也是依照于你的条件作用(因缘业力)。你也许把观看晚霞当作是美妙的事情。别的某个人认为他被吸引的美好的事物,也是因为各式各样的不同的条件作用(因缘业力)。

P: 那么,为什么有条件交互作用(因缘业力)呢?

R: 这“条件作用”(conditioning)是建立于“身体-心智”组织体内的预设编程(programming)的基础上。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程序文件或者“计算机”---那DNA是独一无二的预设编程。我所指的是科学家们所承认的,每一个体的DNA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两个人的身体具有同一个DNA。这就是之所以我说,上帝把每一个人,设计成独一无二的生物,设计成独一无二的文件。

P: 因此来说,这条件作用(因缘业力)就是一个人被有计划有目标的塑造出来的具体方式吗?

R:是的。我的意思是指,为什么上帝把每一个人构造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文件或者计算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透过60亿人类的每一“个体”文件来运行,并且实现这样的运行效果,各种行为活动或者各种事件,或者各种热闹非凡的新潮事物,按照它们“应该”发生的那样去发生。这个程序,由于个体自我认同ego和条件交互作用,使得它认为这是“他的”行为活动,或者她的行为活动。而我所指的就是这个,在任何时刻,通过任何“身体-心智”组织体所发生的任何行为活动,都是在那一时间和地点的当下,透过那具体特定的“身-心”组织体,依照上帝(整体)的意向,“应该”那样发生的事情。也许某些人不喜欢“上帝意愿”这个词,那就说是依照“宇宙整体秩序”。

换句话说,我所讲的是,透过所有的“身体-心智”组织体,在任何一个具体时刻,所正在发生的一切行为活动,都是依照这“整体宇宙秩序”,精确的,确定的---“应该”发生的那样---而发生的。没有任何人做了任何事情吗?这是我指出的核心关键。通过上帝所封装的“全人类”,那所有正在运转发生的行为活动,都是依照“整体宇宙秩序”。

P: 科学家们认为,存在有某种精神意识的遗传因子。

R: 完全正确。所以,对于宝拉来说,在她的这个“身体-心智”内有这样的预设编程,所以她就对精神探索有兴趣,这些遗传因子和条件作用,就是这样的,故而这种精神灵性探索和找寻的事情才能够发生。有数千的身体心智组织体,纯粹是被他们的预设编程引导,引导这类探索的发生。

P: 所以,如果从【无定域的全部整体意识】这样的角度来看,你是无明遮蔽还是觉醒开悟,都无所谓,都不重要。那都只是它所预设的程序路径吗?

R:如果我们真正接受和承认,所有存在都是那个独一体,无二的【整体意识】,所有一切存在都是那独一体,无二的【本源】,不管它被称为什么。那么,从【整体意识】的角度来看,根本不存在“你”,根本没有这个“你”,因为假如真有一个“你”存在,就等于有了存在于【整体意识】之外的分离存续物。

P: 但是我的确明显的存在啊。

R: 的确,的确。你显现出存续性。

无论我在任何时候说什么,都是一个概念观念,而它并非真实。所以,如果你持续的倾听我讲的东西,那想法就会不断的涌现出来,“我喜欢拉马虚所讲过的东西,那给了我某种自由感,但我怎么确信,那是真实的真相呢?” 

因此,我要把它完全彻底的澄清,无论任何时刻,任何一位智者,无论他说过什么,都是某种观念,某种概念性的东西,是有些人能接受,而有些人无法接受的某种观念。它可能对某些有才智的人有吸引力,对另一些有才智的人就没有任何吸引力。

任何经典或者任何宗教中所讲述过的任何东西,都是某种观念概念,也是之所以我们会有各种宗教争斗的原因。一个宗教的概念观念体系不认同不接受另一个宗教的观念体系。假如每一个人所讲过的每一件事物都是某种观念概念的话,那么,有没有这样一种东西---它可以作为根本真相,并且没人能否认?能否有某种真相是任何人不能否认的?你在想什么,宝拉?这很难找到,是吗?然而没人能否认他或者她的存续性!---“我在” , “我在”!不是作为“宝拉”而是作为“我在”,根本无关身体,无关任何事情!“我在”,这就是无关个体性的,非具体特性的---对“存在”的“觉知”。这对于“存在”的非个体性【普遍觉知】---没人能否认---就是唯一的真实。

【整体意识】静止不动,所以并没意识到它本身,而意识进入运转状态,就在那当下,那表现形式就应运而生----这个非个体性,一般普遍性的,对“存在”的觉知---“我在”。接着,这非个体性的“我在” 把它自身等同并且归属于每一个“身-心”组织体,于是“个体自我”认同ego就应运而生---带着个体做者感的个体自我意识。我们是如此简单随便的使用这个词---个体自我ego。那么宝拉,你觉得ego的含义是什么?你有没有仔细思考过它?那么你思考审视后的回答是什么呢?

P: 个体自我ego,是将一个“身体-心智”组织体等同于它自己的身份认同?

R: 

仅仅只是将“身-心”组织体做了自我身份认同吗?当普通男人或者女人用他们的名字来称呼他们时,他或者她会做出应答,而圣贤智者也如此啊!如果一个智者圣贤也能够用名字来称呼,不管它叫做耶稣基督,或者摩西,或者拉玛纳马哈希,或者默罕默德,他都会响应。这意味着,即使是圣贤智者,也一样身份认同于某一特定具体的结构形“相”和某一特定具体的“名”,而这“名-相”对于某一具体特定的“身体-心智”组织体-能够去功能运作是必须的,一定要有的。那你看,在圣贤智者和一般众生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呢?

P: 他确信,他不是“做者”?

R:

对了!这才是核心关键。这才是从普通人当中区分智者圣贤的地方,也就是把那个特定具体的“名-相”的“身体-心智”组织体,认同为一个具有独立自主选择决策权的自由意志的“独立个体自我”的“做者”感。所以说,对个体“我”ego来说,是把某一个特定具体的“名-相”组织体,等同认定为一个独立的“单独实体存在”的身份认同。

P: 但是只要我相信我是一个有自主选择决定权的“做者”,那么这也是上帝(整体秩序)打一开始就给出了,就算是终极真相是去认清“我不是一个有自主选择决定权的做者”,也无所谓,也没关系。因为我按照上帝(整体秩序)“应该”让我去认为,“应该”让我去思考的方式路径,正在“那样的”认为着,“那样的”思考着。

R: 这么讲是完全正确的。

P: 这样的话,“真相”存在与否,“智者圣贤”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了。在我自身的经历体验过程上,是按照我自身特定的预设编程程序,我认为“我是做者”,那也是这程序本身,这路径是由编程方案配置本身决定的,除非这个程序编程配置被改变。

R: 

所以,在预调编程的程式中,对于某一少数的“身体-心智”组织体来说,上帝(整体秩序)已经构建了这一类精神灵性探索的程式路径。同样的我所正在言明的是:不管是否发生对于“金钱财富”概念的探索追求,是否发生对“名望地位”概念的探索追求,是否发生对“权力”概念的探索追求,是否发生对于“上帝,神,或者真相”的探索追求,或者无论你追求探索什么吧,都一样,根本就没有对任何探索追求类型的“探索追求”的人,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探索者”或者“追求者”,这个关键问题真正被认清被理解的时候,也即,根本就不存在“有自主选择决策的个体做者”,那么怎么可能还有任何“自负、自大或者傲慢自尊,自鸣得意”呢?即使有,那也仅仅是程序进程配置出来的,“傲慢”能够发生,那就是“应该”发生,是上帝(整体秩序)需要的。

当某些愉快的美好的事情发生显现,那有关此事件的“消息”也即信息就是“数据信息输入”(input),于是喜悦感就油然而生,智者也好,一般人也好,两个都一样。那么这差别又在哪儿呢?这差别就在于:普通人,沿着快乐喜悦感攀爬,纠缠糅合成巨大的自鸣得意,自大傲慢。我人生的抱负和夙愿已经被完成,圆满成就了!我是一个诺贝尔奖的获得者!而智者觉得,把他自己认定为诺贝尔奖得主,简直太滑稽好笑了。智者知道他根本什么也没做,他知道自己没有做过任何事情。所以,在一般人的心智里,喜悦幸福感,舒畅感是协同纠缠在自大自负,自明得意的骄傲里的。而在一个智者圣贤那里,即使对已经发生的顺利顺遂的美好事物,也没有任何的自我娇慢,自鸣得意的自大感。

因为智者知道那所有发生的,并非是他选择谋划和决策的行动,而是编程的程序路径,是整体秩序的运行,他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监视]着程序的运行,[见证]着程序的进程而已。随后,某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消息”指令信息的数据流,就输入进来,某个特定具体的“身体-心智”组织体,按照输入的信息,按照程序流,执行了这样一个不被社会群体所接受,所认同的行为活动,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无论什么样的争论,无论什么样的公众反映,其实都是信息“输入”。一个抱歉感,遗憾感就产生。对智者圣贤来说,和一个普通众生也一样,某种遗憾感,抱歉感升起,并且希望“但愿它没发生过”,但是智者非常清醒的明白,那个被社会群体反对,否定的行为,不是他或者她的行为。所以智者圣贤会有一个遗憾感,但根本不会有一个过失罪错感,自责内疚感或者羞愧耻辱感。

如果我知道那本质,所有一切行为活动都不是我在支配,都根本不是我在行为活动,那为什么我还要有罪错感和内疚感呢? 甚至于,纵然就算那行为结果要承担一种惩罚,一种严厉刑罚,那么我领受这惩罚呗,因为这所有一切活动,都是预调程序配置的表现路径,是上帝(整体秩序)需要的。

所以,我正在讲的,是从根本本质上说的,宝拉,如果懂得,所有一切事物的发生,都是承蒙上帝(宇宙整体秩序)的推动,也即,我根本不是“做者”,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做者”,那么对于这个“身体-心智”组织体所正在发生的所有行为活动而言,我可以毫无任何自鸣得意的傲慢自大,也毫无任何愧疚罪错和羞耻感,你明白了吗?

现在,在生活中发生着什么?我不得不承受喜悦或者疼痛,奖赏报答和磨难惩罚,一个人不得不“活”在这个世界上,而这是“必须”支付的价码,不管你想要还是不想要,你都没有选择权,因为“你”根本不存在,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你”真实存在过,你的人生,只是整体运行中的一段代码。但是用不着携带的,无须在乎的是自尊自大自鸣得意以及过失罪错的内疚和羞愧。所以,假如根本无须在乎,根本用不着自尊自大的傲慢得意,用不着羞愧内疚,你是否会说,你对待你自己是轻松潇洒的,逍遥自在的?并且,假如你也承认,他人也一样不是“做者”,所有人都不是“做者”,那么在其它的“身体-心智”组织体上所发生的行为活动伤害了你,纵然他人伤害了你,但是你清楚的知道,那伤害是按照程序编程,按照上帝(整体秩序)的需要,是“应该”发生的伤害,于是你也就对你被伤害的事实感到不以为然,欣然接受---伤害你的人,他并不懂得你所懂得的真相。如果这伤害不是上帝(整体秩序)的意向,不是依照宇宙秩序,那么伤害者---他就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可能伤害到你。所以这伤害就被承认接纳认可为你命运的一部分,你的程序编程路径中的一个角色扮演,或者上帝(整体秩序)的意向。

完全清楚的明白,根本没有某“个人”能够伤害你,根本无须有任何怨恨仇恨怪罪指责。当你清醒的懂得,根本没有某“个人”能够自主选择决策的去做任何事,那么此时你要仇恨谁呢?你自己又是什么呢?没有一个人是有自由意志的“做者”。甚至于,即使发生复仇,也非你在复仇,那同样是上帝(整体秩序)的意向安排。所以,你怎么能有怨恨或者仇视,羡慕嫉妒和愤怒的感受呢?所以无须抓住这些感受,用不着对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人”有任何怨恨,仇视,羡慕,嫉妒,愤恨的感受---即或有,那感受也不是你的过错,那是输入给你的信息流,所以说,这样的认知会让你对他人感到轻松,对你自己感到轻松,这就是逍遥!

P: 毫无疑问,的确如此。我的生命,根本不关乎“从事着什么行为活动”,而只是关乎---在行为活动的运行中,我的观感是怎样的。

R: 

这完全正确,恰好就是要旨。我们一直在寻找什么呢?没有挫折和失败,没有失意和紧迫。我们就是从这里动身的。没有挫折和失败,没有失意和紧迫,这意味着对我自己满意,用轻松自在来面对我自己,并且对他人满意,面对他人也轻松自在。如果我清楚的懂得,我根本不是“做者”,那么我就承认了,无论发生什么,无论遭遇什么,都是宇宙秩序的一部分,都是上帝(整体秩序)指派安排的程序流输入,因此毫无自我傲慢的自鸣得意,也没有过失罪错的内疚羞愧和自责。于是接受承认一切现象的发生都是“应该”那样发生的,毫无自大傲慢,罪错自责和羞愧,这意味着我让我自己逍遥轻松,并且因此,我对他人也满意,也轻松逍遥。

除非上帝的召唤和意志,否则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被授权发生,于是所有一切现象都能够接纳认可!故而,毫无过失挫折,毫无失意和压迫感,轻松自在的,逍遥的面对自己,面对他人,这全部基于一个人的完全接受和认可---“你将【被】完成,你是【被】做的”。即使这个完全的接受和认可,这个所谓的“开悟觉醒”,也唯有承蒙“上帝(整体秩序)”才可能发生!上帝(整体秩序)在某个特定具体的“身体-心智”组织体内,早已构造安排好了一个程序路径,迟早使这预埋的编程配置,使这“觉醒”成为可能,当它应该发生时,觉悟就会发生。这就是全部教导的核心,宝拉。

躁狂的心,来自于他把这个“身体-心智”认同为他自己,并且他认定他是一个有自由选择支配权的“单体存在”,他要决策和选择他的行为,并且为他自己的行为和后果,为他的生活遭遇,承担全部的责任和义务,故而当他发现他的决策和选择,和现实境遇基本吻合时,他会觉得“我成功了,都是我做的,我多么伟大,我可以控制他人,控制世界,宇宙算什么,我能!”,而当他发现他的决策和选择,他的苦苦追求,现实境遇并没有按照他的意志和愿望来进行时,他就会有强烈的躁狂,他不知所措,茫然苦闷,陷入失败的痛苦烦恼和压迫之中,然而事实上,他并没有这些权力也没有这样的责任义务,他只不过是个程序运行的“见证”。但不管他是自大傲慢,还是内疚自责,抑或是忽然他认清了真相,狂心止息,轻松逍遥,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上帝的召唤和推动,当苦闷发生时,那是应该发生,当逍遥发生时,依然是应该发生的。没有一个“个体”做者,而只有一个程序的信息输入的感受,运行效果的见证。

*第二部分*

R:

现在,请允许我来讲讲。我正谈及的是,只存在唯一的“源头”,恒常不变,永恒真实的本源---它可以被称之为“意识觉知”,它可以被称之为“大能,能量”,它可以被称之为“上帝”。但是我所指的核心根本是,唯有一个源头,从这唯一的源头浮现出了这个能够被我们的感官所感知到的“现象表达式”的全部整体。这全部整体的现象表达,什么也不是,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所有观察对象的全部总和,所以作为一种现象的观察对象,从本质上,人类不可能和任何人类以外的其他所有事物有任何差别不同。一个人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被编程的对象,通过这个编程对象,源头或者上帝就依照他的意向,或者说依照着宇宙整体的某个秩序架构,以它预调编程所“应该”发生的效果,去运行并实现了如此这般的行为活动。

换句话说,我所正在讲的是,在任何给定时刻,《圣经》里的四个字“你将【被】完成,你将【被】做”,就是人生那基本和本质的设想。你将被执行完成。这意思非常简单,也即,除非这是上帝(整体秩序)的意向,否则不会发生任何事,你明白吗。所以,假如发生了某个事件,无论它可能是什么样的事情,人类都会将它认知裁定为好的,善的,坏的,恶的,或者中性的。然而这样的裁定,依然是程序信息输入的效果。而且如果发生了某件事,除非它是上帝(整体)的意向,否则它不可能发生。这就是我要讲的核心本质。

P: 在深眠中,个体自我感消失了,只有非个体的觉知见证保留着。那么为什么在深睡中,我不能体验到这个非个体性的觉知见证呢?

R: 因为在深眠中,是不存在二元性的。现象存续于二元性中。二元性也只在现象里。所以在深眠状态,非个体性的,与个人无关的“觉知”见证,与所有的二元性脱开。这非个体性,与个体无关的意识觉知,意味着二元性的完全消失。

P: 但我曾听到过,一个思辨者瑜伽士,在深睡中觉知到深睡,而我搞不懂为什么会那样。

R: 我也不懂。深眠就是深眠。即使某个智者圣贤,依然还是会把“名字和形相”识别成“我”。而且他一睡醒,这识别就发生了。

P: 所以,即便某个瑜伽者是处于深眠状态,有某个人召唤他的名字,他还是会醒来?

R: 当然了。所以说,那依然有对“名字和形相”的身份识别。

P: 那么深眠中的觉知,和在清醒状态里的醒觉,又有何不同呢?

R: 

在清醒状态里的醒觉---这是一个重点,宝拉。对于智者圣贤来说,在清醒状态下的醒觉,并不意味着“对于名相的识别”减弱消失了。智者圣贤始终依然“不得不”活在他在这个世界里的人生里;所以,作为这个世界里,和其余事物不同的“个体存续”来说,对于“名相”的识别和身份识别都是有的。所以,智者圣贤并没有失去他和这个世界其余事物“有区别,有差别” 的“个体存续”。他所丢弃的是“和这个世界其他事物之间的割裂”,他具有这个“了悟”---也即,他自身的“身体-心智”组织体,和其他个体的“身体-心智”组织体,都只是“对象”,都是现象表达的对象,那同一个“意识”的整体能量正透过这些现象表达的“对象”运行着。所以,当这个“了悟”出现,也即,是同一个意识觉知,或者能量,或者上帝,正通过我的“身体-心智”组织体和宝拉的“身心”组织体,运转运行着---当这个认知达到绝对深度,绝对确凿无疑的程度,那么这意味着根本不存在分离和独立个体。只不过,只要现象被呈现出来,在呈现的现象上就有分离,和现象的表达对象有关。

P: 我是把“个体性的做者感”和“个体身份识别认同感”,两个给弄混淆了,但事实上它们两个是不同的。

R: 

说对了。所以智者圣贤是通过名字来称呼的,当被称“名”时,他回应,这意味着,对某一特定具体的名称和某一具体特定的身体是有身份识别和认同的。普通人也如此。如果智者圣贤对于呼喊他的名字做出回应,而一个普通人也同样响应着对他名字的呼唤,区别在哪里呢?这差别就在于事实真相上的认知,一个普通人,除了认同于名字和形相,还有一个极其深重顽固的个体“做者”感,而这第一做者感,智者已经把它扔掉了,消失了。对于一个智者圣贤来说,是完全彻底的承认接受了,根本不存在个体的做者,完全彻底的承认了,在所有“身体-心智”组织体上所发生的一切事物,那个机制是由上帝(整体秩序)设置产生的。从ego中被删除的只是个体做者感,个体的自由意志感,所以在觉醒和了悟发生之后,ego所剩下的,所保留下来的就纯粹只是对名词和形相,对现象的识别认知能力,以授予和保证该个体的“身体-心智”组织体能够在这个世界里,去度过它的余生,去完成它后续的,上帝或者说宇宙秩序需要它去做的所有行为。(*转识成智)

P: 这就是说,假如你不对你的身体,你的名字和形相做身份识别认同,你就不会觉得有必要供养你自己,不会给你自己穿衣服,或者于此类似的任何事情。这正是因为你对你的身体有身份认同和识别,才使得你照料身体,以便你可以继续生活下去。

R: 

是的,生活并且去执行---这身体依照上帝(整体秩序)的呼唤---“应该”去做的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只不过带着清醒的认知和承认“我所想的,我所做的,都不是我在这么想,这么做,我根本没做任何事情。”  所以,换个不同的说法,智者圣贤和普通人一样,完全融入,充分蹑足在这个人生的戏剧电影里。如果上演的是某种悲剧,在圣人智者的眼里也可能流泪,就和普通人一样。如果上演的是诙谐幽默的喜剧,智者他会和普通人一样开怀大笑。但是那唯一的差别是,当普通人观看着人生电影时,就把电影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当作真实,而智者圣贤,不会不知道这个【整体意识觉知】的荧幕上,所投射上映的这个“根本不真实”的人生电影,绝不会把这个【被】播放的,【被】上演的电影情节当真。所以,当智者融入生活,参与生活,他不是不知道那现实屏幕上的镜像,智者圣贤更清楚的知道,那荧幕背后的【意识整体】或者非个体性的,与个体无关的【觉知】---这戏剧电影的放映和运行,这一切事物现象的发生,就在这【一体意识和觉知】的屏幕上。而他自己,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影子,那根本不是他自己在"动"。他只是看到那个影子的身份被标定为“他”,而他从没“做过”任何行为。

*第三部分*

P: 是非对错,善恶好坏的评判为什么会发生?

R: 

基本核心,宝拉,注意我正讲述的核心要点,承蒙上帝(整体的秩序)的意向驱动---“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做者”----一旦这个认知能够接受和承认,随之对任何人的“是非评判”也就立刻不再有任何疑问。对评判你自己,评判其他任何人的问题,都不会有任何疑问。基于这一点,就只有安宁平和。你看,平和安宁并非是被获得的。安宁平和早就在那儿,只是被持续不断的概念化,符号化的观念想法所覆盖遮蔽,是非评判,指责怪罪。从早到晚一直持续的都是什么?概念化的想法,客体符号标签化的想法,他正做正确的,好的事情,她正做卑鄙的不好的事情。就是这些使得一个人丧失了早就在那儿的安宁平和。所以这不是一个【获得】平和安宁的问题,而只是一个【丢弃】的问题,丢弃某些东西,就可以引领去---感受到那早已存在的平和安宁。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令人诧异的事实,就这么一个极其简单的观念吗?难道一个人用了一生的努力去修炼去苦苦追寻的真相,就是这样一个“至简”的观念吗?----我不是做者?---除非上帝(整体秩序)的意向,否则任何事都不可能发生----就这样一个观念就带来平和安宁。你将被运行-你将被做-你将被完成。

P: 你谈及的是“对立分别智”和“成所做智”。那么“是非评判”,来自于“分别智”了?

R: “分别智”就是在ego中的个体做者感,那个“自由意志的个体做者观念”。

P: 那么它同样来自于上帝,或者宇宙整体秩序?

R: 个体自我意识ego,它本身是被上帝或者说本源所封装出来的。为什么你要猜想,宝拉,你为什么猜测上帝封装构造了个体自我意识ego, 使得每个人都有个体自我意识,来让他们悲惨不幸和不安?你认为上帝构造封装个体自我ego是为什么?

P: 启用这个体自我意识ego,使得人类在这个世界里的展现表达成为可能,保证人类在这个世界里的显现?

R: 

不!因为对于发生的“现象表现形式”来说,个体自我意识ego并不是必须的。现象发生了,只是基于那能量的潜在趋势自身自发的激活了。静止不动的意识已经转化为活动的状态。已经呈现的现象表现形式以及现象表现形式的功能运转,都同样是一个自激活化的能量,或者活化的“意识觉知”所展现的事件。

个体自我意识ego被上帝构造封装出来,只是因为,没有个体自我意识ego,作为我们已知的生命和生活就不可能发生。印度教所说的摩耶MAYA,发生的生命活动,就好像一部电影,如同一个梦境,除非有“人群网络间”的各种关联关系,喜欢和厌恶,恨和爱,失败不满和成功满足等等,否则就不会上演。而如果没有个体自我意识ego,来承担人群网络诸元,那么这个“人群间”的各种关联关系就不可能发生。除非有“人群间网络的各种关联关系,否则生命和人生无法发生;除非有个体自我意识的网络群体,否则“人群间网络的各种关联关系”表达不可能发生。

因此上帝(整体秩序)构造封装了个体自我意识ego的网络群体,以便我们已知的生命能够发生。于此同时,在少数的“程序容器”里,上帝也启动了在ego中删除和摧毁个体做者感的程序线程。以便于“生命”的继续运行,所以就有少数的人,在探索寻求着生命的意义,或者寻求探索着从这极度的人群间网络的各种各样关联关系中解脱,而这极度的关联关系纠缠是痛苦的一个原因。

P: 但是它设计成这样又是为什么呢?这就有点像查理的故事,那个巧克力工场。寻找到一张藏在一块巧克力里面的黄金入场券,就有资格作为它的发现者,去访问游览“威利旺卡”的巧克力工场。但只有为数不多的那几张黄金入场券,表面上看来是通过偶然的巧合机会,某个人可以得到一张。

R: 

假如每个人都有巧克力,每个人都有开悟的巧克力,每个人都有认清他不是做者的巧克力,那么个体自我意识群体们就不会在那儿好好的运作,并且实现人群间网络的各种关联关系。如果人群间网络的关联关系不发生,不呈现,生命也就不会发生,不呈现。所以为了生命游戏的发生和呈现,这个机制就叫做摩耶,无明遮蔽。这也同样被称之为“上帝的游戏”。

现在你的问题是---当宝拉痛苦烦恼的时候,上帝的游戏是什么类型的一个游戏啊? 很多时候,宝拉都是悲惨不幸的---你有没有觉得,你是想让上帝满意吗?这是宝拉的疑问,对吧? 回答是,宝拉,是上帝创作了电影,他编写了这电影的脚本,他是这电影的导演和制片人,而且最重要的,他正在扮演电影中的所有角色,并且观睹见证他自编,自导,自制作,自演的这部电影。那么宝拉切入电影的位置点在哪儿呢?上帝正扮演着所有电影中的角色,正是上帝,作为意识觉知,正在观睹和见证着---透过“身体-心智”客体对象所正在发生着的无论什么样的事情,而这些“身体-心智”组织体,恰好又是被上帝封装设计好的编程,透过这些程序流,上帝作为意识觉知,就可以观赏他自己---自编、自导、自封装、自设计的无论什么样正在发生的事情。

P: 但是如果我是上帝,为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这些或者对此毫不知情呢?

R: 因为这知晓是被“个体自我意识”ego 遮盖,掩蔽,隐藏起来了

P: 也是上帝这么设计的?

R: 

通过上帝已经设计封装, 编写好的个体自我意识ego程序。 作为生命游戏的角色,上帝已经在少数的程序包里启动了摧毁删除在个体自我意识ego中的做者感的线程,以便于生命游戏可以继续持续延伸下去。所以,依照着他的程序编程,智者圣贤就进入了这个生命的戏剧电影里,如果他看到某些悲惨的事情,眼泪就会流下来,或者如果有某些滑稽喜剧的情节,他会开怀大笑。他见证所有这一切,并且无论正在发生什么,他都完全承认和接纳,接纳生活的悲惨痛苦和幸运喜悦,他知道这发生的一切现象,都是被上帝(整体秩序)所营造的。

唯一无法被回答清楚的,就是上帝是出于什么样的算法在每一个“身体-心智”组织体之间分摊匹配着幸运喜悦和痛苦不幸?在生命中诸如此类的事件发生是基于什么底牌?作为一“个体”人,这是无法了解的,有两个原因。为了要让宝拉去了解上帝,或者无论你把它叫做什么吧,宝拉必须成为主观主体,而上帝必须成为被宝拉这个主观主体所观察了解的客体。所以要想去了解认知上帝正在干嘛?宝拉必须侵占篡夺上帝的主观主体性,更糟糕的是,要把这纯净纯一的主观主体性扭转-转化为一个客体,也就是宝拉要想知道了解上帝,就必须假设自己是主体主观性的上帝。假如真有某种原罪,这就是了!

作为一个独一【存在】的“上帝”(整体秩序),他编写设计了你,而你只是他所有封装设计的程序中,很小的微末的一部分,你的所有行为活动,你的想法,都是他设计和运行的效果,试问,你怎么能够去理解设计你的上帝呢?就如同你只是一个无限大海中的一小片浪花,你又如何去了解这大海究竟有多大呢?

我们觉得上帝是正在和宇宙玩掷骰子的游戏,因为我们没有充分完整的全部整体信息,而上帝有全部整体的完整信息。尼尔斯波尔有一个现代物理学的推论叫做“测不准原理”,我所说的总体上也基本如此,在任何时刻,透过无论什么样的“身体-心智”组织体,所要发生的事,无论是某个念头想法,还是某个行为活动,都有数千种潜在可能性的“几率”。由这数千潜在可能性的“几率”,某一个潜在可能性坍缩并且转为某一个行为活动---究竟在这数千的几率里,是哪一个潜在可能坍缩为现象活动,我们完全不清楚,但是依照尼尔斯波尔的说法,唯有上帝知道。波尔他认为,这根本不是上帝和宇宙在玩着掷骰子的游戏;尽管对我们来说,拥有全部整体的所有信息是不可能的,但是上帝拥有整体全部所有信息。所以我们可以认为,那数千的潜在可能性几率中,有一个坍缩进入现实事件而发生,只有上帝明确的精确知晓,究竟是哪个潜在可能,在何时以及何处,会坍缩为一个现实事件的发生。

*第四部分*

P: 当意识是静止状态时,它是全整体而完全完整的,独一体而无二....

R: 是的,别无一物。当意识是静止时,能量活力是处于它的全部潜在状态,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称的上完备或者不完备。唯有当那潜在的能量活力,那个可能性几率---“自激”的时候,当静止的意识转为活动状态时,所有一切现象才开始显现。

P: 因而,意识是在它内在中,构造了某种东西,而你说,这是一个“自发”显现,这因为什么呢?

R: 因为,这就是意识本身的自性。

P: 包含在“意识”内在中的某些东西,为什么“意识”对它自身毫无认知呢?为什么意识作为主体,要在它内在中营造某个客体对象呢?

R: 概念化的回答是,潜在能量活力,自激它自身,去认知了解它自身。静止的意识,转为活动状态,以便于它能够认知了解它自身。

P:如同用一面镜子来反照它自己吗?

R: 

是的,你说的很确切。就好像你要看到你自己,你得拿着一面镜子。潜在的能量活力,潜在可能性的潜力,它的天性就是去激发它自身。否则它就不是一切可能性潜在的潜能活力,宝拉,如果它不是具有一切潜在可能性的活力,它就成了僵死的东西。生命力就是这种一切可能性潜在的潜能“活力”。所以,一切可能性的潜在活力,它的本性,它的自性就是在潜在的某一时机,激活它本身,而这就是它作为存在本体的“能”,它的“用”。这个潜在势能,激发自身,突然绽放出难以想象的能量活力,进而这些迸发出的能量活力最终自身耗尽。这激活的活化作用转而回归一切潜在的潜能中,直到这一切可能性的潜在活力再次激发它自身。

P: 我能够理解这个解释,但是我不理解,为什么生活要弄成这个样子。

R:

因为这被自激活化的能量活力,这活化作用的基础秩序,就是“内藏相互连接,互相联结,相互联系”的对立面---对照---对照像---相互反向的事物,从智者圣贤,男人和女人,亚当和夏娃开始。现象表达形式的基本秩序,以及现象表达形式的功能作用,就是“相互连接,联结,相互联系”的相互反照,相互反向的事物现象。

“彼”而无“此”,则彼此都无法存续。所以,在印度教神话中,湿婆(大自在天)就是源头。那么当湿婆激发他自身活化为现象表达,湿婆就把他自身转为湿婆创造力。自性创造力是阴性隐性的力量。即使依照印度神话来看,依然是二元性的,湿婆转为创造力,湿婆自性力,阳性和阴性,显性和隐性,雄性和雌性。从此,所有一切事物在现象表现形式上都是“相互连接,联结,联系”的相互反照,相互反向的事物现象,所谓对立而又联合统一。

P: 我猜,我内在的领悟就是“如其所是”。我们可以把它概念符号化,并假之以所谓“科学”的定义解释,但是......

R: 

是的,这关键是“谁正试图努力去认知发现它?” 谁在试图去发现和认知它?那个正在试图去发现和认知的,恰恰正是“意识觉知”它自身。所以,探求者在事实上,真的并非是异于“所探求对象”的某个人,或者某种东西。意识觉知正在探求着它自己。意识觉知,已经激发活化了它自己而活跃起来,这被激活了的活力,渴望去了解认知它的本来根源。但是,无论如何,所有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观念,总的概念。

P: 尼撒噶达塔马哈拉奇尊者,他是怎样的,能描述一下吗?

R:他是个爱发脾气的倔老头,但在他内心是空静无物,毫无挂碍的。他真的是一个可爱的老头儿,但一直是这个火暴脾气,而这一点让很多人很困惑。老爷子一直是烟不离手,一根接一根的冒,然而香烟是人们一直回避的东西。他们都说,他怎么会是一个圣贤智者的,他怎么会是一个瑜伽士的呢?他时刻都在抽烟,他对人们大声呵斥,他对他们发火。

P: 你每天早上去和他讨论,并且为他做谈话翻译?

R: 是的,我每天早上去,但我晚上不去,因为在谈话结束之后,是唱诵活动,不是我们这里所做的那种唱诵,而是传统的那种唱诵会,他们唱诵并且钟鼓齐鸣。我曾经参加过一次,我根本呆不住,太吵了!所以马哈拉奇说:“你怎么晚上不来啊?” 我就回答说“马哈拉奇,两个理由。我早上听闻学习的东西,对我就够厚重深刻的,我得花一天时间仔细反复思维,其次,直言不讳的讲,我在一片嘈杂里根本呆不住,我受不了这闹劲!” 他笑了。

在六个月之后,有一次他跟我说,让我来当翻译。我说,好的,我做现场翻译,受到很多国外来的朋友们的一致好评,因为其他翻译没有我所具有的对非二元论的相关英语专业词汇。所以,有了一个相当深入的理解认知,加上一个对英语的词汇驾驭能力,使得每个国外来的人都觉得听的很明白。马哈拉奇也看到这效果。

P: 你开悟的时候,是不是在一段时间后的某一瞬间?

R: 

那是一个很特别的机缘。有个节日叫做“排灯节”,是“灯”的喜庆盛会。那天早上不演讲,因为传统习俗就这样的,就在那天,有一群志愿者,有七八个人吧,他们跑来做一年一度的春季扫除。我的一个朋友建议在他的场地里搞一个演讲。马哈拉奇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所以那天就跑到我朋友的场地举行了演讲会。那天,由于他忙着照顾人们,马哈拉奇建议我来当翻译。

在这个特别的机缘,那领悟发生了。不知怎么的,发生了某种特别的情形,整个翻译过程,都是完全自发的,不走脑子的自然吐露。按理说,翻译一般都是个费脑力的艰苦工作。马哈拉奇没有牙了,所以他说话是呜哩呜噜的,一点不清晰!有时候,我就得问他“你刚才说什么?”他马上就会说“你聋啦?!” 我61岁,他80了,所以我说:“我这个岁数,当然聋啊!” 然后我们俩,就哈哈大笑起来。一开始我得听清他的话,理解其中的意思,然后我才可以翻译成英语,因为他说的是本地话,马拉地语。所以,在他讲话和我的翻译讲出来,这之间可要花点时间呢。 但是那天早上,他还没讲完,我的翻译话语就已经从我内在里哗哗的往外流,你明白吧。实际上,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我几乎都不用等他说完,我就已经脱口而出了。而在演讲会结束的时候,我朋友跟我说“你今天兴高采烈,很在状态,很兴奋啊,拉马虚!” 我说,“怎么个状态法?”他说,“你讲话声音洪亮,带着权威性,你翻译时所带出来的手势是你之前从来就没有过的,看上去很流畅,是自发的自然流露状态。” 我回答说:“我知道,我也这么觉得。” 马哈拉奇也看到了这情形。所以那特别的一天,我明确的知道,发生了某种事情。那些话语是从我心底自发的自然流出的。所以那天早上我可以确定这个开悟发生了。

P:那是完全在你的控制之外,无法控制的吗?

R: 绝对是这样,完全是不用思维的自然吐露。

P: 后来,你还坚持为尼撒噶达塔翻译吗?

R: 

哦,是的,直到他去世。并且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在他离世前一个月,有个星期天,一帮人从距离孟买200英里之外的一个地方赶来。那时马哈拉奇病倒在床上。所以他告诉他们说,“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让他来解答。” 一边说,一边指着我。每个人都很惊讶。然而他们不想听我讲,所以也没人问任何问题。因此我也什么都没回答。这是他头一次授权让我代表他来演讲,后来他说:“你怎么回事啊?” 然后他就火了,因为我什么都没讲。我说:“马哈拉奇啊,他们不想听一个复读机一样的家伙来演讲啊,他们想跟你聊!”

在那天早上我获得了一个批准来做演讲,但我没把它当作一个可以去做主题演讲的完全认可。所以后来,我也不做演讲,他也知道我不演讲。他知道人们回来找我,但我从来不做正式的严肃的演讲。所以,在他去世的前两天,他把着扶手突然站起来,并且大声朝我喊:“你为什么不演讲?” 他喊完了就倒下了,我以为他就走了呢,但还没有。他又活了两天,而且他又喊:“你为什么不演讲?” 于是这意思就清楚了,“我授权你去演讲,你为什么就是不讲呢?”

从那天起,无论何时,我演讲都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一个人跑来找我,他是个医科学生,于是我就和他做了对谈。他读过我的书《指月》,所以他说他必须来这里,并且很感激,问我,他能不能再来。我说可以的,所以第二天他从火车站打电话给我说“我来了,我马上到,我带了四个人一起过来,可以吗?” 我说没问题,于是这四个人就跑来了,随后人数就越来越多。只因为我开始做演讲而人们愿意来。我不做宣传,也不邀请人们来我这儿。上帝把他们送到我这里,上帝让我做演讲,而这演讲无论何时发生,都是不可避免的发生。

P: 在西方,每个人都把哲学理解为“我思,故我在”--- 'I think, therefore I am.' 但是在东方,它正好是另一个相反方向的表达,“我在,故我思” ---'I am, therefore I think.'

R:的确如此。

P: 所以,我所真正想问你的,就是这个。终极真相是什么?

R: 终极真相只有唯一的一个,就是那存在,也即,没有意识觉知,那么既没有你也没有我,没有他也没有她。所以说,意识觉知是所有一切事物的终极基本的本来。无“意识觉知”,就无任何现象,无任何现象表达的功能作用,故而也就无生命,无人生。所有的现象和现象表达方式都依赖这“存在”---意识觉知。它就是第一真理,终极真相。

P: 为什么西方哲学走在了一个如此不同的切线上?

R:西方哲学是太依附和偏重于他们在规则制度下所能获得的证据证明。“我思,故我在”,对此,我们说“ 我在,故我思”。西方人讲“ 如果我亲眼所见,我才相信它”,你看。而在东方哲学里,只有相信它然后你才会亲眼看到它!

P: 我所见过的老师们,比如说你,还有韦恩利廓尔曼,谈及教义都是非常清晰的,概念化的方式。但有的老师,比如帕帕奇,他告诉我说,我要忘掉概念,就保持此刻当下的“我在”。

R: 

但是“保持此刻当下--我在”,你理解这话是什么含义吗? 如果只是保持当下“我在”,那么任何谈话,任何交往会谈,都不会有任何问题任何疑问。任何人所讲的或者想要表达的任何事情,都必定是某一观念概念,所以某些人可以接受认同它,而某些人就不能接受认同。那唯一的真相就是非个体性的“我在”感的自觉,而不是说“我是宝拉”,或者“我是拉马虚”,或者诸如此类的意思。我在---这个非个体性,与个体无关的觉知,就是那唯一的真相。并且当你住在那个非个体性。和个体无关的“我在”自觉上,任何现象都不发生。所以“保持当下'我在'”的状态,只有思维止息的时候出现。那就是一切遍在,一切都在。“住于-你在”,它的意思极其简单,只意味着,无事可做,无事要为,别思议,别做任何事情,自觉“我在”。

但是在生活中,你不得不去思维,你不得不去做一些判断和决定,你看。不得不去做判断和选择决定,这看上去,恍若你真的是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个体真实实体。在生活中所发生的,就是你在时刻做着判断和决定。然而,我们的体验是什么呢?每个人的体验是什么?我们的体验是,我们做了一个判断选择和决定,并且在一段时间里,它转为某一行为,某一个事件,但是有些时候根本不这样。不管一个选择决定是否转为某一行为,都不在我们的完全掌控下。这就是每一个人的亲身体验。但是对这一事实,我们却依然声称:“我的生活我完全能做主。” 你看,多有意思。

P: 根本不存在自由意志,这一点我可以理解,所有一切事物都是上帝,或者说整体秩序的意向,我也能接受承认这一点。但是要去认清,我不是做者,我的所有思想和行为活动,也都是上帝的意向吗? 是这样理解的吗?

R:不管你是否能接受承认,你都不是一个做者,而且没有一个人是做者,做者本身就是上帝(整体)的意向。

P: 但是我读到过,拉玛纳马哈希说,你所能做的唯一选择就是去转向内在,这表明了,对于个体角色上的一个选择模式。

R: 

我知道它的真正意思!这个问题是这样的,那些人如果决定了“不转向内在”,他们还会这样问吗?你明白我意思了吧?我所说的是,他们要么感兴趣,要么根本没兴趣。那些感兴趣的人,就被告知去找出,是谁想要认知?我是谁? 那些根本不感兴趣的人,根本不参与,因为他们没有那个预设好的编程配置,去对这个精神内在的探寻发生任何兴趣。因此这个“做一个选择”的问题根本是不成立的。拉玛纳马哈希所说的这个“选择”,几乎肯定的是在讲,按照你的预调编程的配置所表明的可能性,你拥有挑选某一路径的选择并且你会沿着你选定的路径走下去。所以按照你的预先编程所给定的范围可能性,你有去做挑选的余地,随意选取你要走那一条具体线路;不管你愿意走自我质询这条路线,还是你愿意走奉爱这条路线,或者反复念诵上帝的名,或者走服务社会的路线,比如特雷莎修女那样的,你拥有这个选择,但只是表面上的貌似你有选择,仔细去调查审视,就会发现,那表面上的选择权是建立在你的预调程序编程配置上的。

P: 所以,马哈希所说的“唯一选择”就是在表明你已经选择转向内在了。

R: 表面上的选择。所以这选择,你就“应该”有,你已经【被】选择了---你应该去走哪一条路径,那也只是一个表面上的选择现象,因为那个选择是固定不变的,是建立在你的预编程,遗传因子和条件作用上。

P:我被教义上的某些说法给弄糊涂了,也是这种似非而是的东西吗?在现象层面,我存在,但在本体层面,我不存在。

R: 在本体层面,你根本无法认知,这就是那关键。在本体层面,你只是纯粹的意识。在本体层面,除了意识之外别无一物。所以,无论你正在思考什么,想象什么,都纯粹是在现象层面。如果你回忆,我持续不断的讲的,为什么你想要认知自我?这就是原因。为什么你渴望自我认知,宝拉?

P: 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去做的最美好的事情!

R: 我正问你的,是原因,“我”渴望认知自我,然而“自我认知”发生时,带有一个做者感的一个“个体”就荡然无存了。所以,这就是之所以我要指出的,当你渴望认知自我时,它是基于你期望那个认知会让你,或者会给予你平和安宁,或者幸福美满的人生。

P:韦恩说,当自我认知发生,你想要的就都拥有了!

R: 

你看,这就是全部问题所在了。自我认知意思是,根本不存在---想要去认清那个本来自我的这个“我”,根本没有想去自我圆满的这个“我”。“我”作为行为者,作为一个带着做者感的“个体”。当这个自由意志的做者感,完全消失了之后,那么所剩下的就纯粹只是对“身体-心智”组织体的识别认同关系,以保证这个“身体-心智”组织体去在人生中继续运转,在生活中无论发生什么都知道,然而却没有正在做任何事的“一个人”。这个基本认知,自我认知,开悟,觉醒,是依照着“我的”观念,也即---根本不存在个体做者。根本没有任何行为活动是被一个“个体”实体按照他的自由意志来做,来完成的。所有行为活动都是一个事件,因为它是依照上帝(整体)的意向才发生的,假如你不喜欢上帝意志这个词---的确有些人不喜欢---那么让我们这么讲,除非它是依照一个宇宙整体秩序,否则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发生。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宇宙秩序,永远不可能被任何“个体”所能认知。

P: 还有其他一些老师,以及其它传统的宗教,他们说,你必须放松,你必须冥想打坐,你必须去做这个,你必须去做那个,以及别的什么。

R: 这就是我正谈及的“条件作用”。所有一切事物必须要有适当的方式路径来完成。这有一个适当的方式路径,同时这有一个不恰当的方式路径。所以,按照英国人的条件作用是一个恰当的合适的方式路径,就可能不是一个法国人要遵循的恰当的方式。所以并没有真正的,绝对的正确和错误,合适和不合适。

P: 所以说,像道德标准或者行为规范这类的事物,究竟是什么呢?

R: 再强调一次,你纯粹只做你觉得是你必须做而又能做到的事情。这就是你能够顺随的唯一准则。我意思是说,在印度的喀拉拉帮,过去100年来,一个来自良好家庭的女士穿上装,是被认为不合礼仪的。只有失去美德的女人才穿上装,以便她能够吸引别人的注意。你明白它的逻辑没?你拿起一本裸体杂志,刚一翻开这样的杂志看,你有点触动!你不断的翻看,看了10个,20个,30个无上装的女人。但随后,你看到穿了上装,或者半遮半掩的图片,它反而更吸引你的注意。

P: 是啊,这是因为神秘感。

R: 是的,那么这个神秘感的背后是什么呢?

P: 就如同教义也可以被弄的神秘兮兮的。

R: 是的。当某种东西是被完全裸露出来,完全开放的时候,你就不看它了,对它毫无兴趣,你看看!所以,再来审视一下,我在讲的就是,由个人的(所谓内心和外在的)环境产生的“条件交互作用”让你觉得,那是你在思考,是你自己所想出来的想法。所以,在任何时刻,你觉得你必须做的事情,几几乎就完全是一连串遗传因子和条件交互作用下的事儿。是在这个“身体-心智”组织体内的与生俱来的规划设计和编程配置。

P: 在神经系统科学领域,人类的基因组,完整染色体的蓝图,最近已经被发现了。

R: 大约是去年吧,针对遗传因子的探寻和发现,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入。我听到一个最新的消息---研究结果很有意思,但是研究展示出---如果你具有一种倾向,对你的配偶不忠,那么把它归咎于你的基因吧!你无法保证忠实于你的配偶。

P:拉玛纳马哈希尊者曾解答过有关私通方面的问题,是吗?

R: 

你提到的这个关于私通,通奸的问题,有关这问题的阐述,并没被放入拉玛纳的多部著作中去,因为假如把这解答放进去,那就可能会被误解为,拉玛纳容忍纵容这个关于私通方面的事情。而拉玛纳他的阐述本意是说,无论是否私通的事发生与否,都不在你的掌控下,这就是拉玛纳所讲的意思。这个特定的事例是来自于一个年轻小伙子,刚刚结婚不久,而于此同时在喀拉拉帮由于上世纪初早年的习俗,女人们个个都是裸露上身的。所以这小伙子跑去见拉玛纳, 并且极其真诚的询问拉玛纳说:“我刚刚结婚,我爱我的妻子,但我害怕会发生私通的事情。” 换句话说,“我害怕犯错,因为我被邻居家的一个年轻女孩,她那裸露的乳房给吸引住了。”拉玛纳马哈希肯定已经了解到这个小伙子是真诚的人,并且是一个内在诚实的求道者,早已做过一番精神灵性方面的努力。所以他对这小伙子讲“你永远是纯洁的。你不可能犯下任何罪错。”随后他进一步阐述说:“纵然那私通发生了,也根本不存在考虑这么做的“我”,你没有做出任何行为。没人能做任何行为。无论什么样的行为活动,看上去貌似行为活动是某一个意外的突发事件,除非它是上帝(整体宇宙秩序)的意向,否则它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所以,如果通奸发生了,你无须去认为,这是你犯下了通奸的罪行。事情发生,是因为它“应该”那样发生,而你根本无须去考虑它的后果。”

P: 有很多人,他们声称他们了解真相,并且自封为导师或者上师。然而,时常有人听说这些人摄足于财务问题和性侵害。这也是上帝(整体秩序)的意向吗?

R: 

已发生的,势必就是上帝的意向。除非是上帝的意向,否则希特勒所干的那些事情不可能发生。特蕾莎修女的出现,也是因为那是上帝的意向,萨达姆侯赛因,斯大林,圣雄甘地,耶稣,拉玛纳马哈希的出现,都是因为上帝的意向。一切所有事物,所有发生的事件,都基于上帝的意向。那么为什么有如此多的冒牌儿的上师出现呢?因为在《薄伽梵歌》里,有这么一段诗文,那段话阐述说,“在数千人当中才会有一个求道者,而在数千求道者当中,几乎没有一个真正认清“我”,真正懂得自我本性和那本源。” 所以,数千求道者在一片混乱困惑中胡乱瞎摸,他们需要冒牌儿货,需要假上师。假上师的出现是依照他们“应该”去经历假上师的天数(整体条件作用),所以他们就遭遇了。

P: 这么讲难以置信,这样说是难以令人接受的。

R: 这的确不容易接受。

P: 投胎转世的那套理论是什么?这套理论让我震惊,人们喜欢这套理论,因为它让人生看上去似乎公平合理,这个人正痛苦不幸,那是基于他前世的不良业力,而那个人正享受一个美好的人生,基于前世的良好因缘业力。

R:

嗯,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很单纯的一件事。宝拉这个“名”只在此生,对应于这个“身体-心智”组织体。在之前的那一世,没有"宝拉"。在前世,是另外有一个ego个体自我意识,而那个ego,并不存续在这次人生里,上一生的那个ego,已经和那个对应的身体一起死掉消失了。因此那一个ego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宝拉---在生活中痛苦或者喜乐。同时“宝拉”也不会知道在下一次人生中的某个ego。

业力理论只是意味着因果理论。因,果,因,果,一个因果关系的链条。所以业力理论是正确的,业力从根本上意味着“整体”行为活动,而非某一“个体”的行为活动。因果关系是正确的,但根本不是某一“个人”的因果关系。

P:但是拉玛纳谈及生和死。他阐述说,因为瑜伽士不再把“他是做者”信以为真,并且他的心智也因此而变得闲置不活跃,他所停留的状态,不受生和死的影响。但是对于普通人,拉玛纳说,在物质肉体死亡之后,心智也会有一段时间停留在不活跃的状态,但是随后它又在某一个“新身体”里变得活跃起来。这看上去似乎在暗示着一个所谓的“轮回再生”。

R: 那么这所说的,就是在讲,发生了一个全新的(毫无经验的)诞生。

P:你意思是说,那只意味着另一个心智?一个全新的预编程?

R: 仅仅只是另一个“身体-心智”组织体,另一个全新的出生而已。

P: 那么,这意思就是说,根本不是某一特定具体的心智,搬迁转入到了一个新肉体?

R: 

这就是我要指出的,因为根本不存在任何移植搬迁。我所指的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被摧毁,所以你的所有希望和期待,所有的失败和挫折失意,它们都全部进入“意识池”(pool of Consciousness ,所有众生的所有强烈的愿望,所有的想法观念和设想构思,都全部进入“意识池”。当某一新受精胚胎发生时,从“意识池”流入该受精胚胎的是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没任何“个体”能知道。它也许是这样,在某一个特定案例里,属于某一特定具体人生中所包含的全部强烈愿望和挫败失意,其中有70~80%可能会流入另一次人生里。但这也只是一种百分比的几率。没有任何“个体”能够了解知晓。

P:那么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某些人能够回想起一个前世。

R: 是的。我所说的就是这样,他们也许回想起了一个前世的往事。因此,我所说的是,已被出生,将被出生,但没有(完整意义上)再生轮回。而且拉玛纳马哈希已经说过了,根本没有轮回再生,而这就是真相。

P: 那么说到最后,拉马虚,我是谁?

R: 你正谈到的这个“我”,事实上是个“对象”,一个对待---宾格的---me “我”,对吗?你明白了吗?“宝拉”,纯粹是被赋予给这个“身体-心智”组织体的一个标签,一个文件“名”,而这个“身体-心智”纯粹就是一个预编程序的程序文件,透过这个大写的主观主体的【 I - 自】,也就是本源本体,以功能函数变量机制而运行出来。这宾格的“我”作为一个对待,被运行的程序对象,就是被赋予给某一个独一无二的预编程的程序文件的“名”,透过这个本源【我】,或者说源头或者说上帝,依照“整体宇宙秩序”运行运转并且实现了---它“应该”发生的---如此这般的行为活动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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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http://www.advaita.org.uk/discourses/teachers/interview_balsekar.htm

翻译整理:冷静投机博客 - 心灯一盏照彻明(欢迎指正翻译错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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