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二棵树图——文/梁兆智——警察诗人


        我家的两棵桃树

          文/梁兆智

      在潍坊老家,我出生的那个房院里长有五棵树,一棵大碗口粗的柿树长在北屋西窗南面,在柿树南侧两米多远长着两棵笔直挺拔的梧桐树,而在北屋东侧窗前两米远是两棵紧挨着的小桃树,自我记事起这几棵树就有,然而我最喜欢的是那两棵小桃树,有时和它们一块玩耍,有时搂着它们哭泣,我长它们也长,一年又一年长高长大,到了秋天还能摘几个桃子吃。

      我渐渐的长大了,桃树也长的很高,树干超越了东墙一两米,比屋檐高出许多,然而结的桃子并不多,也不好吃,我曾经多次向父亲说,这两棵树长的也不好看,结的桃子不也多,即使结几个桃子也不好吃,快这两棵桃树砍了吧。父亲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砍掉。直到我大学毕业后,在部队参加工作以后,有一次回家探亲,见这两棵桃树都挖了出来,父亲说,这两棵桃树二十多年了,任务完成了,也老了,他就把它们挖出来了。我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其实不就是挖两棵树吗?难道父亲心里藏有秘密?然而直到去世,父亲也没有对我说。

      母亲在的时候,村里进行通街,老屋和墙都拆了,哪几种树也全砍掉了,老家的位置已经也平地,也成了我的回忆。母亲还是对老屋怀有很深感情的,一说到老屋,就说着没完,有时悲伤,有时生气,但当说到两棵小桃树时,脸上邹纹展开不少。

      母亲一生命苦,一辈子生了八个孩子,存活下来只有哥哥,我和兄弟三人,而哥哥又在九九年的冬天,出车祸而亡,那年他才四十岁,母亲又一次看见自己孩子离她而去。母亲节说,在哥哥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姐姐八岁那年,父母去外地讨饭,给姐姐留下些干粮吃,结果父母外出很远,迷了路,好多天回不了家,姐姐在家又饿又病,最后病死了,还是我二舅把她埋的。哥哥比我大八岁,在我和哥哥之间,娘还生了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个是中了破伤风没的,一个是外出干活累回家睡觉时压死的,还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弟弟也是中了破伤风没的。母亲说这些时候,真的很痛苦,是含着眼泪说的。连续三个孩子夭折,父母都很着急,到处求人求神的,终于有听说南面很远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个神婆,她很灵。父母就找了去,神婆说,她给找了一个娃子,神仙不要的,好养活,这个娃子镢头也砸不死的,不过明年春天必须在东窗户前栽两棵桃树,孩子不过二十岁不能把树砍掉。第二年春天,父亲照办了,两棵小树成活了,我也顺利出生了。比我小三岁的孩子没有了以后,父母又去看神婆了,神婆告诉父母,两棵桃树都活了,她会从神棚里捧个娃子,让父母回家等着就行。母亲说着这些事的时候,很感激那个神婆,也感激这两棵桃树,在母亲眼里,我和弟弟就是那两棵桃树,永远陪伴她的两棵树。

      我从来不想信什么神灵,但在父母心里,那两棵桃树是我成长过程中的护身符,不仅护着我,也护着弟弟,护着全家。

      父亲走了,哥哥走了,母亲也走了,每当我兄弟俩回家,站在老屋地基位置,仿佛看见在两棵桃树下,五口人围着桌子吃着饭,有说有笑。一会又仿佛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棵桃树,而弟弟就变成了另一棵桃树。


      今天是2022年4月5日,清明节,谨以此文纪念我早逝的父亲、母亲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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