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换皮术（五）

  钟灵用过晚饭后，估摸时辰差不离，自己独自一人又回到了后院，钟灵将鱼皮从冰块里捞出来，用清水冲洗干净，小心的用夹子拉扯一边，钟灵聚精会神的盯着鱼皮慢慢的变长变长，自己的手都以为太紧张而开始有点发麻。大约有个7-9厘米的长度，钟灵不敢再用力赶忙将另一边用夹子夹紧。看着绷紧的鱼皮钟灵擦了擦头上的汗。又转进房内继续挑灯夜战……

  到第二天清晨，钟灵翻身从床上起来后就直奔后院，看见紧绷的鱼皮内心感觉一阵兴奋，现在只需要试验品了.....钟灵解开了自己右手的绷带，被烫伤的位置留下了一片浅浅的疤痕，中间有条红印。钟灵看着伤口又重新绑好了绷带，他需要一个帮手……只是找谁呢？

  钟灵想到找莲生，但是这样的话肖云飞肯定就知道了，以钟灵对肖云飞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同意的。最后钟灵想到了竹香，毕竟她和自己还算比较熟悉，不会担心她去告密。

  钟灵来到内院门口，正看见竹香在那摆弄那棵桂花树，桂花树的花瓣被风吹落了一地，竹香想起莲生喜欢喝桂花酒，就拿一块干净的纱布捡起散落的花瓣小心的呵护起来，钟灵站在门口小声的喊到：“竹香...竹香....竹香！”竹香回头看见钟灵伸着脑袋不停的向自己招手，心里感到有点开心，四下看看后将桂花花瓣小心的包起来放好，慢慢走了过去开口到：“干嘛？你又找夫人？她在里面...我帮你去叫？”钟灵抓抓脑袋说：“不是...我今天不找夫人...我找...找你....你有空吗？帮我一个忙..但是你不能告诉其他人，行吗？” 竹香忍住脸上的笑意说到：“你找我？嗯……可以吧。说吧，干嘛？”钟灵招手要竹香出来然后小声的说：“你跟我来，然后就知道了”竹香看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感到好笑又好玩，就跟着他走到了后院。只见钟灵带她来到自己屋前空地上，将纱布和冷水准备好后，对竹香说到：“等会儿我要做的事情您能保证不告诉其他人吗？就算是夫人也不能提。行吗？”竹香看见钟灵恳求的目光，她觉得钟灵也不会做什么坏事，就点了点头。钟灵等到肯定得答复后，将炉上的水壶拿了下来，然后将右手的绷带解开……将手心直接对着火压了下去……竹香看着他这惊悚的行为，大喊到：“钟大夫！你疯了么？”赶忙去扯，钟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答到：“不要看，一会儿就好。”火舌吞噬着钟灵的皮肉，既而发出一阵奇怪的味道。钟灵明白差不多了，这才将手拿出来，竹香连忙将冷水浇上去，看着钟灵惨不忍睹的右手竹香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感，她既担心又焦躁的埋怨到：“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早知道你要这样，我才不答应你！”钟灵咬着牙，看着已经出现黄色水泡并且疼痛感很强烈的右手，竟然扯出了一丝淡淡地笑容。竹香继续问到：“你真是疯了……疯了。你要治小姐的心我可以理解，但没有大夫会拿自己当试验品吧？”钟灵冷汗顺着脸颊滴在地上，他对着竹香说：“麻烦你...帮我把那张鱼皮拿过来。”竹香回头就看见晾在阴处的鱼皮，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钟灵说到：“竹香，帮我把鱼皮取下来，然后放在伤口上，劳驾.....”竹香只得照做。钟灵感觉鱼皮放上去那一瞬间有一点点的凉意，好像没有那么火烧烧的痛感了。只是不知道修复能力如何。继而对竹香说：“这两天我不方便出现在大家面前，麻烦你帮我扯个理由，就说我头疼。行吗。”竹香看着钟灵满头的汗，叹了口气说到：“知道了……饭我会给你送来的。可是你这手成这样了，好了不会影响你看病吗？你到底是发的什么疯？”钟灵看着竹香关切的眼神，冲她艰难的笑了一下说到：“不为什么....只要小姐能好.....我都无所谓的.......”最后一句基本是对自己说的，也不知道竹香听见没有。竹香听见开饭的叫声，对钟灵说到：“我先去打饭，等会儿再来，你好好休息。哎....”

  竹香吃完后记挂着钟灵，就夹了些饭菜提着小篮往钟灵屋子方向走去，路上碰见玉兰，玉兰问到：“还有谁没吃吗？给夫人留的？”竹香回到：“不是，钟大夫感觉受寒了还是怎么的...有点头疼，这不，我给他带去....”玉兰看了看篮子里的食物，说到：“可...我大早晨看见他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病了呢？哎....肯定是太累了……你知道吗？钟大夫给小姐换药真是细心啊，有一次我看见他眼睛都是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哭过了。好了好了……不说了，饭都凉了……快去吧。”拍拍竹香的肩膀就走了。

  竹香听到这些话，看看手里的食物，心里有点气愤准备掉头回去，又想起钟灵受伤的右手，终归是不忍心还是朝那方向去了……

  肖云飞从肖云娘受伤后，就闭门未去上朝，今日一早为了谢林的事情还是去了。在早朝上张怀中看着肖云飞，脸上得意的表情掩盖不住。想想终于绊倒一个肖云娘，不死也算是个废人了。范御许久未见肖云飞，皇帝把兵符收缴后将本属于肖云飞的一半交给了他，面对面时多少感觉有点尴尬……但是肖云飞未见怪，还主动与其打了个招呼。天启帝看见肖云飞回来上朝，也未过问肖云娘的情况，只说了些客套话。肖云飞直接开口了：“陛下，臣有事要奏，渔城马上进入防汛期，可是河堤有损，谢城主已经上书几次，均无后话，今特请陛下圣裁。”天启帝又看向了魏建：“有这等事？”魏建这段时间养的白白胖胖的，脸上红光满面的说到：“河堤有损这事，年年都报，年年都依靠陛下的鸿福齐天并未有异。”天启帝说到：“既然这样，那就是没问题了……对了，肖卿，朕记得你是需要闭门思过的，可我听说你有私自出府。可有这事？”肖云飞冷冷的回到：“陛下，这河堤一旦泛滥就会酿成大祸。到时候就不是一个“年年有鸿福”这样的话可以搪塞过去的，还有，这宦官几时还帮着参与国家政事了？”一句话气的魏建半天都没吭声，肖云飞继续说到：“我确实私自出府了，请陛下责罚。”天启帝看着堂上剑拔弩张的样子，望望肖云飞，觉得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之前的冷淡是种距离感，而现在的冷淡却带有一股杀气，特别是他的眼睛，天启帝竟然不敢直视，他稳稳心神打圆场到：“责罚倒谈不上，听说是为了肖妃求药，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肖妃可好？”这句话踩到了肖云飞的痛处，他猛地一抬头，眼中的怒气吓了天启帝一跳，冷冷的说到：“家姐身体虚弱，请陛下准许家姐在府修养。”天启帝忙慌的看看魏建，看看张怀中，张怀中说到：“呵呵……既然受伤了，陛下何不让肖妃多修养一阵？”天启帝急忙回到：“是啊……是啊……休息，休息。这河堤的事情朕等会再看看？嗯……退朝吧....”

  肖云飞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范御追了上来说到：“肖大人，你今天说话是不是太直接了一点？这魏建现在一手遮天，哎....之前就是因为他和张怀中一起搅和，肖妃才被....”肖云飞拱手还礼后说到：“谢谢，我知道了……”

  钟灵就这样偷偷的在自己屋内将自己的右手当成试验品，期间打碎了几个杯子、一个水壶、脸也不方便洗，胡子拉碴的过了三天。竹香除了送饭外，一直气鼓鼓的不肯跟他说话，他也未在意。

  三天满后，钟灵小心的将张口暴露出来，竟然发现真的有的位置长出了新鲜的肉芽组织，整个切口也和皮肤完美的融合，未出现凹陷。钟灵兴奋不已的要去找莲生。正巧莲生几日未看到钟灵，又听说他病了正往这边来。“钟灵？钟大夫？你在吗？”莲生在门口喊了喊，钟灵听见是莲生的声音赶忙打开了门说到：“夫人，我正要找您呢……快来！您找的福寿鱼真的就是您说的罗非鱼！而且我已经试验过了，真有奇效！”钟灵邋里邋遢的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莲生也跟着开心说到：“真的吗？那姐姐不就可以跟以前一样？云飞肯定特别开心！那...那赶快去？”钟灵说先杀鱼，约定明天一早再去。他不能这样去见肖云娘。

  下午肖云飞一回府，莲生就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肖云飞边擦手边问到：“试验品？哪里来的试验品？”莲生说：“啊....没问，反正钟大夫肯定有十足的把握了，他那么聪明绝顶！”肖云飞笑笑说到：“只要能医好姐姐，要什么试验品我都去找，用我都可以。一切拜托钟灵了，不过我们姐弟也多亏有他.......”莲生接话道：“还有我啊……我难道没有贡献？”肖云飞摸摸头说：“有、有、你的贡献就是想到用鱼皮换你夫君的人皮。还要多谢兄的帮忙，今天拨款的事情又被打了马虎眼。明天姐姐要换药，嗯……我后天继续去要。这笔银子一定要弄出来！”莲生边帮肖云飞更衣边说：“像你们皇帝这样的当法，三岁娃娃都可以。哼！真是百姓之苦啊……！”肖云飞等了一会儿说道：“这皇帝再不行，旁边要有得力的大臣辅助也还可以，就怕是听信奸臣之言，其实皇帝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比较痴迷木头，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所以这次姐姐的事情我都知道就是魏狗和张怀中在报复我。他只不过是被他们利用了.......”莲生说：“不对，他既然做了九五至尊的位置，就要担起他的责任来。如果每个皇帝都这样不务正业，只想吃喝玩乐，那百姓还有什么指望？这奸臣是一方面，也说明他没有鉴别的能力，他犯的错误最后承担后果的都是百姓！你看，上次妖风，他要早一点将国库打开，就不会那么多人露宿街头，也不会流离失所而导致后来的疫病。我还是那句话，在其位谋其政，别将自己的无能当成借口。”肖云飞听着莲生这一篇话，半天没有言语。他自己何尝不是被自己约束，君君臣臣，就算皇帝再.....自己也只能尽力去辅佐，万不可当那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