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游戏 （887）

武大粗走进门店，见四下没人，便替我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向白面女请了假。白面女先是惊讶，接着便问：“黑猩猩，你不会这么脆弱吧？不就是交了一笔保护费而已吗？接一单就把你累成这样，往后你还怎么靠它干事业？照你这么干，我这店还要不要开下去了？一天接一个顾客就关门，我看咱们还不如早点关门回家睡觉算了。”

我担心她炒我鱿鱼毁了我的生财之道，忙上前陪笑道：“老板，那周员外把我玩坏了，我必须好好歇歇，养好了精神明天再战！何况我走了店里还有你，少了我一个不至于让你关门睡觉，没有我的时候，你不也干得很好吗？我明天一早就来替班，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明天也可以放一天假，我来替你守店。”

许是受老头儿殒命的影响，店里生意清淡，没一个人上门找嫖。白面女想了想，便同意了我的建议。

走出店门，武大粗捏着裤袋里的毛爷爷心有点儿飘，刚走出几步远看到前面有一家药店，这会又想起我旧病复发的事情，于是走进去向那店员咨询治疗的药物。

“你们这里有没有治疗女人那地方出血的药物？”

“哪地方出血？”店员有点懵圈。

“就是那地方。”武大粗用手指着自己的下半身。

店员突然醒悟过来：“你说的是大姨妈呀？女人来大姨妈不是很正常吗？你买药干什么用？”

“不是……大姨妈，是……无故流X。”武大粗结结巴巴，末了又担心店员听不明白，另解释道：“就是干那事出X。”

店员一听大惊：“干那事出X可不是小事，赶紧上医院检查去呀，这么严重的事还上我这里买什么药呢？莫非是不想要命了吧？”

经店员这么一提醒，武大粗突然想起上次去医院被赶出来的那一幕，这会儿下意识地捏了一下裤袋，缓缓说道：“医院太贵，我们没那个经济能力！我想先弄点药暂时缓解一下，以后有钱的时候再去医院。”

店员看他面露难色也没多说，叹了口气便走到药柜的另一头取出两瓶药物往武大粗眼前一推：“既然这样，那么就先用这两瓶试试吧。一瓶外用，一瓶内服，先用一个星期看效果，如果没效果，你们就去医院找医生吧。”

武大粗没敢多说，付了钱就拉起躲在店门口偷听的我回了出租屋。

晚上，武大粗望着手上没花光的钱一阵感叹：“这钱也来得太容易吧了？没想到那鸟毛还真慷慨，一出手就这么阔绰，看来他的钱来得挺容易啊！我看咱以后就得赚这些孙子的钱才行，否则这辈子都难发财！”

我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武大粗从钱币上抬起头，看我一眼，又迅速把视线转回毛爷爷身上：“这些鸟毛的钱来得太快太容易，通常情况下，只有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钱财花出去才不会有太多顾虑，毕竟不是靠自己的体力和脑力挣来的钱花起来才会随心所欲。反正花完了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有钱不花白不花。”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自己早年在娱乐城受大人物赏识的那一幕。那天大人物过生日，一时高兴赏了我一笔不小的陪唱费。尽管事情过了很多年，但我仍清楚地记得他对下属说的那些话：“我们缺那点钱吗？老子家里的现金都堆成了小山正愁没地方花！这段时间听说上面有动静，再不赶紧花出去，恐怕这钱要给我招祸！”

一想到此我便认同了武大粗的说法。

“走吧，既然这钱来得这么容易，咱也出去潇洒一番，不要浪费了那鸟毛的好意。”武大粗把钱揣进兜里，拉起我就要往外走。

“干什么去？”

“到外面戳一顿！”

我猛地甩开他，气呼呼地说：“戳啥玩意？我还等着这钱上医院呢！把钱都花完，我还要不要命了？”

“这钱来得容易，不花就是浪费。你那病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吃好喝好把身体养好，过几天挣到钱再计划也不迟。”武大粗说着又拉起我要走。

“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咋知道过几天就能赚到钱？”我扭捏着不肯挪步。

武大粗的心思早就飞到了路边摊，见我不走，只能转到身后把我推了出去：“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死不了就行。”

武大粗径直把我拉到上次路过的烧烤店，往门前一看，大门紧闭，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会吧，这才几天？怎么就关门了呢？那家伙那天不是说人流量太大，客人没地坐吗？既然生意这么火爆，咋就关门停业了？”武大粗很疑惑，站在门前呆呆地愣了半天。

我见他像呆子一样愣着不动，便拽了拽他的裤腿：“走吧，愣着干什么呢？这家关门可以去下家，这地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卖烧烤。”

武大粗不愿离去，望着门店叹气：“我本就不是真心来消费，只是想找那家伙显摆一下而已。”

我为之一震，“显摆？你有什么东西好显摆？“

他拍了拍自己的裤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这就是我显摆的底气！”

我哑然失笑，“得了吧，你那几个钢镚还想在老板面前显摆？别人接一桌客人赚取的利润都不止你口袋里那个数，你还好意思在他面前显摆？拜托你省省力气吧！”

武大粗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坚持要在原地等一会。我拗不过他，只能陪他站在门前等候老板来开门。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对面的便利店老板看我们有点奇怪，向我们挥了挥手。武大粗拉着我走过去，莫名地问：“老板，啥事呀？”

那老板指着烧烤店道：“我看你们站那很久也不走，难道你们是来找老板租门店？”

武大粗讶然，反问：“租什么门店？”

那老板笑道：“你们站那里这么久，我以为你是来租门店。”

武大粗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心登起，问道：“那店不是卖烧烤吗？怎么这会要租出去呢？”

“老板走人了！”

“为何呢？生意不是挺好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那老板挺健谈，“生意越好越遭殃，在这小地方做生意你必须夹着尾巴做人，生意不能太好太招摇，要不然就有人找上门来要钱啰。这老板是外地人，不懂市场规则，前几天有人上门来找他要保护费，他不但没主动掏钱消灾，还当着那些人的面说要告他们敲诈。

“那些人笑得满地打滚，指着他说‘老弟，你别笑死我了哟！你上哪儿告我们呀？这地方我们说了算！你上哪儿告状都没用！此地所有办事机构和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想想看，有自家人办自己人的道理吗？不怕跟你说，我们收的这些保护费就是为了年终给办事集团的相关队员发放奖金而做准备。无论你上哪个部门告都是白费心机，就算你告到死都也没人会理你！知道什么是弱肉强食吗？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强者生、弱者死，既然你做不了保护伞的领头人，那么你只能做被宰的羔羊！’

“那老板不信邪，坚决不肯掏一分钱出来奉养那群为非作歹的蛀虫。第二天，还没等那老板去相关部门告发保护伞的恶行，一群穿着不同制服的不明人士就来把他的店封了个严严实实。

“那老板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最后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没说服群人手下留情，只能打点好自己的设备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