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ash Course：10分钟心理学速成-【第13集】击倒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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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

1、心理学家阿尔伯特·班杜拉

    实验：观看了女人殴打小丑“波波”的孩子更容易模仿对方的攻击性行为。

    挑战了那个年代一度处于统治地位的行为主义的观点，即学习仅仅是条件作用和联结建立，奖励和惩罚的结果。班杜拉研究的重点是，通过观察和模仿他人的行为，人类同样可以进行学习。                

    促进了20世纪实验心理学的革命，使心理学实验从单纯的行为主义模式进化为现在的社会认知学习（Social-cognitive learning）。

2、行为主义的缺陷

    巴甫洛夫、华生和斯纳金等行为主义者被人诟病的地方在于，他们坚持认为在学习方面，不论你训练的是老师、鸽子还是人，效果都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是完全一样。

    事实上，当联结有助于生物的生存或繁荣时，它们就越容易学会这种新技能，所以生物对于不同的联结学习效果是不同的。

    人类学习建立联结更是复杂得多，因为我们所学到的东西不仅仅影响我们的行为，还会塑造我们的态度。我们的认知（Cognition）、社会环境（Social Context）对于学习都很重要。

3、潜伏学习（Latent Learning）

    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学到新东西。这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不断地发展认知地图（Cognitive Maps），或者说是，周围环境在心理的表征，而我们从来没有明确地告诉大脑要这样做。

4、观察学习（Observational learning）

    基本上就是通过观看他人的行为，或者通过他人对自己的影响来学习，因为你并不需要直接经验来获得新知识，你完全可以通过榜样（Modelling）的示范来进行学习。

    在班杜拉之后，科学技术的发展使我们能够更深入地探索这种榜样学习的奥秘，比如，将神经影像学应用到人身上，我们发现，当个体观察另外一个人，特别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人时，对方受到奖励或得到额外加分什么的，个体自己大脑中的奖励系统也受到间接的刺激。

    镜像神经（Mirror Neurons）：一种当被试做出相同的行为，和当被试观察别人做出某种行为时会产生激活的神经细胞。揭示了观察、模仿和学习之间无比紧密的联系。

全文

    如果你在斯坦福大学里转悠，想找到一块三明治什么的，你可能会碰巧路过某栋实验楼中某个特别的房间，然后看到一幕令人不安的画面。房间里有一个女人，正对着一个叫做波波的不倒翁疯狂地拳打脚踢，一刻都不停歇。这正是传奇的心理学家阿尔伯特·班杜拉的实验室。1961年，他正在研究心理学中最重要的学习现象之一。看，当这个女人在殴打这个巨大的充气小丑时，旁边有一个小孩正在注视着她，在对这个殴打小丑的表演进行了10分钟左右的观察之后，这个孩子会被放进一个充满玩具的房间，这些有趣的玩具很快会被拿走，最后，房间里只留下难过沮丧的小孩和波波，而班杜拉则在一旁进行观察。是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点儿吓人，观看了女人殴打小丑的孩子更容易模仿对方的攻击性行为，对玩偶拳打脚踢，到处扔甩，甚至试图用锤子来砸波波。但其他孩子，在看到成年人友好地对待玩偶，或者仅仅是无视玩偶之后，并没有在难过沮丧时表现出一样的攻击性行为。

    在如今，班杜拉的实验结果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但在那个年代，他挑战了一度处于统治地位的行为主义的观点，也就是我们上节课说到的，行为主义认为，学习仅仅是条件作用和联结建立，奖励和惩罚的结果。班杜拉研究的重点是，通过观察和模仿他人的行为，人类同样可以进行学习。如果你觉得这很理所当然，那都是因为班杜拉。他的研究促进了20世纪实验心理学的革命，使心理学实验从单纯的行为主义模式进化为现在的社会认知学习（Social-cognitive learning）。尽管和行为主义的关系还是很密切，社会认知模型为斯纳金、华生和巴甫洛夫做的那些研究狗、鸽子和小朋友的实验添加了一个崭新的、意义深刻的维度。换句话说，班杜拉的研究告诉我们，正如人类拥有许多方式来击倒小丑一样，人类拥有不止一种方法来进行学习。

    上节课我们谈到经典条件作用和操作性条件作用区别，这类联想学习的核心是建立不同事件和刺激之间的联系。经典条件作用（Classical Conditioning）是在刺激和一种应答性行为之间建立联系，也就是狗在听到铃声后会流口水的现象。然而操作性条件作用（Operant Conditioning）是在刺激和自主行为之间建立联系，比如老鼠通过按压杆来得到好吃的，或者通过跳出笼子来躲避电击。这些学习的效果都很好，但如果说，学习就是获得和保持新的行为和知识的过程，那么班杜拉的实验则告诉我们，通过外部的奖励、惩罚，或者其他刺激，产生条件作用，并不是我们学习的唯一方式。

    我们不得不承认，许许多多的动物都具有通过建立联结来进行学习的能力，但是巴甫洛夫、华生和斯纳金等行为主义者被人诟病的地方在于，他们坚持认为在学习方面，不论你训练的是老师、鸽子还是人，效果都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是完全一样。因为，大量的实验结果都证明了动物对于条件作用的学习能力实际上受其生理因素的限制。想象一下这个场景，我遇到一件让人恼火的食物中毒事件，我吃掉了一大盘有问题的生蚝，而我的朋友伯妮丝当时也在场，从此以后，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再碰生蚝一下下，因为我把生蚝的味道和口感与我当时呕吐的味道和口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看到伯妮丝或者听到当时餐厅里播放的音乐会让我感觉想吐。因为人类由于我们的天性，比起声音，我们更容易对食物的味道产生厌恶。另一方面，视觉动物，比如鸟，由于生理因素，它们更倾向于通过视觉来避开腐烂的食物，因为它们天生就是这样狩猎和觅食的，也许它们会去音乐更好听的餐厅。

    总之，这些都告诉我们，当联结有助于生物的生存或繁荣时，它们就越容易学会这种新技能，所以生物对于不同的联结学习效果是不同的。教鸽子通过在地上啄一个“X”图案来获得食物，比教会鸽子通过拍打翅膀来获得食物，要容易得多。因为在自然界中，鸽子获取食物就是通过啄取。同样的，教鸽子通过啄“X”来避开电击，比教会鸽子通过拍打翅膀来避开电击，要难得多。因为在自然环境中，鸽子都是通过飞翔来逃离危险。

    人类学习建立联结更是复杂得多，因为我们所学到的东西不仅仅影响我们的行为，还会塑造我们的态度。我们的认知（Cognition），也就是我们的思维、知觉和期望，对于学习都很重要。正如班杜拉指出的，我们的社会环境（Social Context）也一样重要。所以，巴甫洛夫模式的条件作用实验忽视了社会认知的因素从而导致了许多问题。举个例子，一个正在接受戒酒治疗的人可能会被要求在喝酒时吃一种恶心的药，根据纯粹的经典条件作用模型，这个人会逐渐将酒和恶心的感觉联系起来，但是大脑可以推翻这种联结，如果这个人认为不是酒恶心，而是附加的药物让他感觉想吐。有时候我们可以用思想观念来抵抗刻意的联想学习。同样的，一个人所处的社会环境，比如他的朋友、家庭传统、生活压力，也可以对酗酒这样的行为产生惩罚的作用，而效果会远比让他吃恶心的药物要好得多。

    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进行潜伏学习（Latent Learning），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学到新东西。你有没有曾经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这时有人向你问路，而你居然正确地告诉了这个游客如何去公园的路，你自己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这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不断地发展认知地图（Cognitive Maps），或者说是，周围环境在心理的表征，而我们从来没有明确地告诉大脑要这样做。我们都看过很多老鼠走迷宫的实验，有的实验则告诉我们，甚至连老鼠都在发展认知地图，在大脑中建立迷宫的构造模型，即使在出口处没有奖励，几天过后，当它们最终在迷宫的出口处能获得食物时，它们先前潜伏学习的效果表现了出来。几天后才获得食物的老鼠，和一直都获得食物的老鼠相比，跑出迷宫的速度一样快，甚至更快，所以学习并不仅仅是建立行为和后果之间的联系，人们的思想态度也在发生改变，这种思想态度也是观察学习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观察学习（Observational learning）基本上就是通过观看他人的行为，或者通过他人对自己的影响来学习，因为你并不需要直接经验来获得新知识，你完全可以通过榜样（Modelling）的示范来进行学习。老鼠、鸽子、乌鸦、猩猩和其他动物都会通过模仿来学习，大猩猩通过这种方式学会了用棍子把蚂蚁从蚁窝里捣出来。一个研究发现，恒河猴之间在发生冲突之后要花很长时间彼此才会重新和好，除非它们从小到大看到的长辈们彼此都比较包容，这种情况下，小猴子们打架后就会更好和好如初。当然啦，我们人类从榜样中学到的东西是很多很多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大部分的流行文化就是这样产生的，新的网络用语，紧身牛仔裤、饮食潮流、齐刘海沙宣头，这些都是通过人们观察和模仿从而在世界上传播。因此，通过社会学习来塑造行为是非常有意义的，特别是对于儿童。

    说到这，我们就要回到波波。再次强调，我们能够通过模仿进行学习，尽管当时我们并不是有意的，这个事实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但在班杜拉著名的实验之前，这个现象从来没有被科学地研究过。我是说，这些孩子虐待波波的时候不仅仅是用了拳打脚踢，他们还咒骂波波，甚至用玩具手枪攻击波波，尽管他们之前对玩具枪根本没兴趣，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观看了攻击性行为的“榜样”示范。

    在班杜拉之后，科学技术的发展使我们能够更深入地探索这种榜样学习的奥秘，比如，将神经影像学应用到人身上，我们发现，当个体观察另外一个人，特别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人时，对方受到奖励或得到额外加分什么的，个体自己大脑中的奖励系统也受到间接的刺激。

    20世纪90年代，意大利的研究人员在比较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这个现象，当时他们正在研究猴子大脑中与计划和执行有关的区域的信号，当猴子做出捡起一块水果冰吃掉之类的行为时，大脑监控仪会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有一天，天气特别热，一名研究人员吃完午饭后买了一根甜筒带回实验室，突然听到猴子的大脑检测仪在嗡嗡作响，原来猴子正在看着他，而仪器显示猴子大脑的活动就像是它自己在舔甜筒一样。

    许多科学家猜测这个研究发现了一种前所未知的脑细胞的类型，镜像神经（Mirror Neurons），一种当被试做出相同的行为，和当被试观察别人做出某种行为时会产生激活的神经细胞。镜像神经的研究才刚刚起步，我们仍然在试图弄懂它，但结合班杜拉先前的研究，镜像神经揭示了观察、模仿和学习之间无比紧密的联系，简而言之就是：榜样是非常重要的！

    观察性质的社会学习从很早就开始了，父母就是十分强有力的角色榜样，积极的、支持的和充满爱的榜样通常会促进其他人产生相类似的行为，就像消极的、攻击性的榜样会产生反社会的影响。在后面的课我们也会提到，我们在儿童时期看到、感受到和学习到的东西，在我们成年之后是很难被改变的。文学大师乔治·伯纳·萧曾写过：“模仿并不是真诚的奉承，而是真诚的学习”。英国的著名政治家查斯特菲尔德勋爵曾说：“事实上，模仿构成了我们大部分的自我”。尽管这些观点并不完全正确，但你选择和谁一起打发时间，选择表现出怎样的行为，仍然是一门很大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