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成〈中庸〉学习笔记399。2020-2-22》

《金文成〈中庸〉学习笔记399。2020-2-22》

今天是庚子年戊寅月乙未日,正月廿九,2020年2月22日星期六。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上一节,船山讲到诚与性的关系,诚是第二性的,性是第一性的,该怎么理解呢?

    船山说:“诚者性之撰也,性者诚之所丽也”,意思是说,不能简单地将诚与性的关系理解为诚生成性,没有诚就没有性,如此理解无异于割裂,所以,要把诚中有性,性中有诚的互有关系体现出来,这是诚与性两者关系特别值得强调的。诚者性之撰也,意思是说,如果没有性的“撰写”,意即表达、言说、领会,就没有所谓的诚,诚存在的前提条件是由性的“撰写”而为我们所知,所以,如果按照“客观存在”、“不以人的主观意识转移”的思路解读诚与性的关系,则无法进入两者互存的关系结构中,而只能硬生生地割裂为客体、主体这样的分野,将两者刻意地对立起来,则无益于掌握这句话的精髓,试想,末尾说“可以与天地参”,由此可知,诚与性的关系,第一性不是彼此的分裂,而是彼此互存,然后,也就是第二性才有分别和互动,或者说,根本就是一个整个儿的结构性的存在,而不是所谓的客观和主体式样。

    那么,我们为什么会产生“不以人的主观意识而转移”的思想呢?首先因为人的寿命是有限的,一代又一代的人死去、降生,可故土还是故土,明月还是明月,人却无恒,所以,自然的想法而言,世界是永恒的,人是短暂的;世界不会死的,至少死的比人慢,而人是会死的;我生之前世界就在,我死之后世界还在,所以,世界是客观的,我是主观的。

    这个“自然的想法”非常狭隘,及其有限,范围狭窄,所以是错的,为什么?因为个体的人,寿命确实有限,但作为人这个类,却有着有别于个体的存在形式和意义,并不遵从个体的规律和意识乃至于情感的诉求。

    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呢?有人会说,就算从个体角度出发的自然想法是错的,至少不是荒谬的对吗?为什么要指出它的错误呢?因为,须知,即使是个体的生命,也并非只是纯然的过客,不是短暂的停留,无奈地降生和死去,被动地走个过场,以至于无所作为,听天由命。不是这样的。即使是个体的生命,也“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与天地参矣”,请问,与天地并立为三的人,如何只是主观的,没有作用的呢?

    “诚者性之撰也,性者诚之所丽也”,就是突出地强调指出人与天地并立的思想。

    船山进一步指出,并且这个性,原本而言是无不诚的,为什么?因为仁义礼智,都承载着忠信,也就是说,人性本身就具备着人格属性,这一点毋庸讳言不要回避,不要把人格硬往动物性质上拉扯。也就是说,人性是自在自足的,“非但言诚而即性”,不是只能一味地表现先有诚然后才有性的顺序,相反,这里要强调的是,性自身就具备仁义礼智。“诚以行乎性之德,非性之无他可名而但以诚也”,意思是说,诚体现在性中的功能作用,不是因为性没有其他选择而只能被动地采用诚。也就是说,不是诚单方面地指定性,性也同时在指定诚。为什么这么牛?因为“性实有其典礼,诚虚应以为会通”,人性本身具有自我规范的功能能力,诚赋予名义以彼此会通。“性备乎善,诚依乎性”,性本身具备完善的一切要素和功能,诚的发挥依靠着性本身具备的所有要素和功能。“诚者天之用也,性之通也。性者天用之体也,诚之所干也”,诚是天的功能作用,也是联系沟通性的功能作用。性是天的功能作用的本体,诚的主体。

    有人会反对说,这是人类沙文主义,这是不对的,因为人只是自然的一部分,不能把人视为自然的主人云云,但是,我要说,这只是“有人”的意见而已,人和自然乃至于宇宙的关系,固然不是主从关系,但也不是从主关系,正解是结构关系,互有关系,并立关系。

    人的作为,不可虚无化。

    明天继续。

【学习参考书目】

《四书章句集注》朱熹著

《张居正讲解〈中庸〉》张居正著

《读四书大全说》王夫之著

《张汝伦老师诸书》张汝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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