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别太放肆,没什么用

雨下了一整夜

滴滴答答

像极了在无数个夜晚里

哭泣的阿娘

辰打开窗户

东方已泛白

深秋的凉意

穿过窗纸

不禁让屋内的人掖紧了被窝

但辰的手心却已冒出了汗

滑腻腻的

使得那把剑更像条泥鳅

这柄剑他握了十年

他对它的熟悉绝不亚于自己的右手

可是今天

他突然觉得这把剑不属于自己了

那一招还能不能刺出

辰突然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他想起小时候打架

被人打到在地

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甚至忘记用手去抱住头

辰深吸一口气

他很喜欢贾岛的一首诗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示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他不仅十年磨一剑

而且整整十年只练了一招

这一招极为狠毒

因为它没有退路

只要使出它

对方必死无疑

而往往是同归于尽

辰不知道今天他很可能也会死

他只记得阿娘说的

这一剑使出去

仇人必死无疑

仇人叫丁大

辰不认识丁大

但是这里的人

没有一个不认识丁大的

他是这间酒楼的主人

辰手心的汗干了又湿

终于

楼下传来一声

丁大回来了

辰握紧手中的剑

从窗缝中向下望去

一个五短身材,穿着粗布衣裳的人站在楼下

辰笑了

因为他觉得丁大不应该叫丁大

叫丁大郎更适合他

这种人可能来不及看清他的剑就已经死了

辰手心终于不再冒汗

现在就是让他全身瘫痪

只要他的右手能动

他也有绝对的信心刺出那一招

刺入丁大的心脏

他开始放松下来

他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起来

床上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桌上有一碗粥,一碟咸菜,三个馒头

粥早已凉了

可辰直到喝完粥,吃完馒头也没有发现

他此时有些激动

而这是杀手的大忌

假若那碗粥里有毒

此时就是仇人给他收尸了

幸好没有

辰擦干净手心和剑柄上的汗渍

下楼了

他沿着楼梯一阶一阶的走下去

目光在大厅里转了一圈

发现丁大正坐在楼梯下的饭桌旁

他似乎更像个孩子

两条腿在板凳上晃悠却够不着地

辰现在觉得他用左手都能击败这个矮子

他的面前摆满了佳肴美酒

辰一个都不认得

可是每一个在大厅吃饭的客人

无不被这一桌酒菜的美味所吸引

纷纷扭头看着丁大一个人对着一大桌子酒菜大吃大嚼

辰找了个位置坐下

要了一盘香菜牛肉,一壶花雕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

他在等

等丁大喝酒的那一刹那

等他露出脖子的那一刻

他的剑会在瞬间斩断丁大的血管

辰感觉自己已经和剑融为一体了

丁大照样喝酒吃菜

甚至哼起了小曲

丝毫没有察觉到辰的剑

丁大端起了酒杯

仰起了脖子

只是他的脖颈短到从远处看

仿佛没有一样

他的脑袋像是直接放在肩上

辰手中的剑没有丝毫迟疑

像流星一般刺了出去

他坚信

即使丁大没有脖子

他也能斩断他的颈动脉

这一剑本是百发百中的

任谁看见也觉不相信

有人可以在这一剑下逃生

连辰自己都不相信有这种人

可是剑刺到一半

辰突然发现丁大不见了

只剩那个掉在半空的酒杯

而此时

四周咻咻咻的破空声极速逼近

辰知道那是暗器

而且不是一个人打出来的

辰右手一抖

剑尖立即扫向四周

击落了所有的暗器

辰停下来

才发现周围吃饭的原来都不是吃饭的

每人手中的筷子都换成了明晃晃的钢刀

就连娇滴滴的老板娘

手里也藏着暗器

后厨的门帘掀起来

丁大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笑嘻嘻的

手里还端了一盘菜

他对着每个人说

坐下吃饭

甚至对辰挥了挥手

邀他一起过去吃

辰站在哪里

突然不知所措

他的手心又开始冒汗

丁大坐下给自己重新斟了杯酒

又开始大吃起来

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辰默默的转过身

走出门外

雨还在滴滴答答

愤怒失望仇恨瞬间涌上心头

辰将手里的剑狠狠砸向泥水里

头也不回的出了这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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