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留住你来过的印记—忆小黑

前记:我很爱猫,从小就爱!小孩10岁的时候,我帮朋友收养了两只流浪猫。其中一只就是小黑。后来小黑永远地走了,去了他的世界。我也又收养了一只流浪小黑猫,取名小妖。似乎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当我今天再一次看到这篇祭文,泪水烫到了我的心。。。

于是放到空间来,只为留住你来过的印记。。。爱你,小黑!

记忆里永远的小黑

        家里有只灰狸猫,想找个伴儿陪他。收养一只纯黑的小猫是女儿的愿望,于是向小梅求助。一周后小梅电话说,有一只40天的小奶猫,全黑。如果要,她帮助养到2个月,可以吃猫粮了送给我。我毫不犹豫地要了! 

        黑子是2010年十月份来到我身边的,刚来的时候,出生牛犊不怕虎。他不像灰子躲了三天才出来,而是进家后两三个小时就跑出来视察新家了。他哥哥灰子,好奇地凑上去闻来闻去,黑子仅是大马金刀地应付一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视察工作上:视察了卧室,起居室,餐厅和卫生间。大约是对新家比较满意,他开始用餐,之后在猫爸的引导下,如厕。再到猫爬架上探险一番。短短一天,黑子已经俨然成了家里的主人。他,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独来独往。

        他虽能够泰然自处,却不喜接受家人的关心和示爱。无论是人类的我们,还是同类的灰子,都不在他的接纳范围。猫爸一度为此恼火不已,认为该猫挑衅了他作为主人的种种权益,为此,人猫大战频频爆发。猫妈我也为黑子的傲慢无礼隐隐有些不悦。倒是女儿盛赞道:此猫像我,有性格,有原则,有品质,好猫!兴许是女儿的赞许态度令黑子满意,黑子首先接纳的竟然是女儿。他居然接受了女儿的拥抱和抚爱。这让我这个号称有猫气的猫妈嫉妒得很。但是天生爱猫,我还是每天做着猫咪们的保姆,尽职尽责。然后就抱着灰子,醋溜溜地看着黑子。他却豪不在意,看都不看我一眼。

刚进家的小黑

        黑子来的时候才只有2个月,但是他强大的气场已经显现出他的王者风范。他对家里的原住民-比他大半年的哥哥灰子没有丝毫的敬畏。周六我都会给两位猫神买些好吃的:鸡胸肉,鸡肝,虾,鱼,不放盐煮出来,他们都很爱吃。渐渐地,我发现,只要黑子过去抢灰子的食物,灰子都会让开;当灰子想要去吃黑子碗里的美食,黑子则毫不留情地发出低沉的警告,灰子往往就却步了。我最初是赞叹灰子的爱心和大度,后来渐渐看出灰子是对黑子的低吼有一点点发怵呢。因为黑子对灰子的无情和漠视,我和老公更多偏心灰子。黑子有没有难过我不得而知,他依然我行我素,悠哉悠哉地过他的日子。

        大概是猫粮好的缘故,营养也足。黑子柔软的皮毛渐渐发亮变硬,四个墨色的小蹄子渐渐圆鼓起来,眼睛越来越大,耳朵越长越长,甚至尾巴也粗壮起来。直到有一天,我惊奇地发现,他已由一个吃奶的猫娃变成一个俊美的少年郎!虽然不够健硕,但从他欣长的体态和丰满的流线型肌肉已经可以窥见未来的他将是何等威武强壮。一直醋意满满的猫妈我开始控制不住,想要去求黑子的关注了。只有老公,仍像一只斗败却不服输的公鸡,每次强抱黑子未遂之后都会和黑子一样,龇牙咧嘴地对吼,继而发展为对战,大多时候是黑子一招得手后跑掉,也有时是老公被黑子悍然无惧地对视吓退。“这就是只犊子,亡命犊子!!!”老公气急败坏地数落黑子。“这个犊子,来硬的不行,降服不了!”老公常会发出这样的感慨。而我对黑子的喜爱和赏识渐渐在老公的落败中渐渐发芽,茁壮成长,直至开出朵朵仰慕的花来。。。。。。

两只帅哥的日常生活

        “这是只好猫,稀奇!”来家里的朋友虽然不常见到他,但是偶尔地照面,也会赞叹他的卓尔不群!此时的黑子已经8个多月,他成年了!看到我的头像了吗?那就是我的黑子,圆中带方的脑袋,大大的耳朵在两侧张扬着,黑亮黑亮的皮毛紧贴着健硕的身体。当它奔跑的时候,肌肉鼓鼓地,像一匹战马,而当它静坐在那儿,强壮得有些夸张的大腿,和脑袋上吱愣着的大大的耳朵,机警的模样又好似一只猎狗。在我眼里,黑子像匹马,像只狗,总之,就是没有猫气。

        说起黑子,难免提到他哥哥,灰子。灰子大黑子半年,是只标准的灰狸猫。他的性情在猫中真是难得的好,对弟弟的宠爱和忍让更是没话说。都说猫是爱嫉妒的精灵,可灰子对黑子没有,有的都是爱和喜欢。黑子不大会用猫砂盖臭臭,每次如厕后,用爪子抓墙,却不去碰猫砂。猫妈猜测是便便后味道不好,黑子觉得脏所以不碰沙子。有一次,黑子刚从沙盆出来,灰子进去了,我好奇地跟过去,天哪,灰子在帮助黑子盖臭臭呢。还有个常规画面:黑子躺在沙发里睡觉,灰子轻轻蹭到黑子身旁,开始给黑子洗脸,洗身子,温柔而仔细;黑子开始甩尾巴,甩头,然后不耐烦地踹灰子一脚。每每看到这些画面,我都无比感动于灰子深厚的爱,感慨的同时,也会忍不住腹诽一下灰子的贱贱。

飞快长大的小黑

        黑子很能吃,食量巨大,大约是灰子的一倍左右。两只猫的粮食一个月差不多要400多。老公常常抱怨猫神们的待遇超标了。特别是看到我煮大海虾给猫猫吃,更是愤懑不平。这时候,我立即进入耳失聪,目失明,嘴巴失语的状态:勿视,勿听,勿言。黑子见了美食,毫不掩饰,除了紧随上来,还会奉上婉转的“歌声”。是的,黑子的叫声,温柔,甜美,清亮,宛如歌唱。猫妈我一听到黑子开“唱”,都会忍不住蹙眉:这叫声,真TMD的娘们。老公则哈哈大笑,直赞好听!黑子的叫声和长相反差超级巨大。后来才知道,孟买猫都是如此会“唱歌”。可能黑子自己也觉得糯软的口音与俊美的自己不大般配,极少出声。而猫爸却因此爱上黑子,每每在黑子那儿逗来逗去,只为听上一段黑子的“歌声”。

(刚刚喝完酒,看到怀念狗狗的帖子。内心很不平静。我很理解失去爱猫爱狗的痛楚,尤其是病故。猫妈我不禁回想我的黑子,那个钻进灵魂让我痛的家伙。)

两个帅哥的日常美好

        我的黑子长大了。一岁之后的黑子健硕,俊美,桀骜不驯,卓尔不群。他除了睡觉就是玩,整天无忧无虑,昏天黑地地折腾。家里经常会轰隆隆地跑火车,那是他和灰子互相追逐的声音。什么瓶瓶罐罐,什么书籍摆件,在他俩风驰电掣般的奔跑中被蹬踏得东倒西歪,稀里哗啦。尤其深夜,马踏连环,金戈铁马的交战和追逐声格外刺耳,我至今疑惑一楼的人类怎么能够忍受夜夜噪音的侵袭。不由得想起半夜扔靴子的笑话。猫妈我一天听不到轰隆声,一天就睡不安生。欢喜地被折磨着,温暖地爱着,各种美妙的情愫纠缠在一起,说不出的“烦”并快乐着!

(从黑子之后,宠爱天下是我最爱的地方,每天一有空闲就寻思上来溜达溜达。今天看到了四儿的照片,爱得我抓心挠肝的。思绪不由回到了和黑子一起的时光......)

各自安好

        黑子接近15斤,体型越长越大,四只肥蹄子,厚厚的肉垫,腱子肉在发亮的毛皮下散发着矫健的光芒。犀利的眼神,警觉的大招风耳,每每看到他准备狩猎(其实是抓苍蝇蚊子)的样子,我骄傲,也崇拜!真的,猫奴对好猫的免疫力==零。我通常都不会打扰他的狩猎,只是默默看着,别给我的灯罩子踹掉了。至于什么沙发垫子,凳子,桌子,随便踹;他跳上跳下的轰轰声和失手后的沮丧叫声于我听来都是美妙的音乐。

    我爱黑子,我常常遗憾这么好的猫咪不能自由地在蓝天下,草地上奔跑,不能泡妞,娶妻生娃,猫生于他也是不圆满的。好在黑子似乎不像灰子那么早熟,于男女之情还一窍不通的样子。不像灰子,知道发情,知道撒尿占地盘。在灰子大闹发情综合症的时候,黑子已经1岁多了。由于大家都经历过得的“猫尿”风波,家里的正常秩序彻底被打乱。老公和我也终于狠下心来,决定做了他俩的根根。猫妈猫爸内心都很内疚,无奈的确是没办法,也没胆量和能力给他们说个媳妇,放开胆子让他们造猫。黑子术后的恢复没有灰子快。我后来想是由于猫种的关系吧。毕竟,中华大狸猫在猫中的基因可谓是最健康的。黑子恢复后,性情果然变柔和了很多,开口叫人的次数也明显增多,甚至允许他的死对头,猫爸搂搂抱抱了。猫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猫爸和黑子的爱真可谓是打出来的。从黑子2个月到它7、8个月大。猫爸始终希望驯服这头狂浪的“小兽”。可惜,猫爸完败。我的黑子不乖,不粘人,不撒娇,不讨好。他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淡淡地,审视地,即使是表达谢意,也只是轻轻地绕着你蹭两下,望一眼而已。他每天都欢快地生活在他的世界里:在阳光里晒毛,在阳台上吃花,捞鱼缸里的鱼,把我养的螺螺从鱼缸里叼出来当球踢,和笼子里的雪碧(一只会说话的虎皮鹦鹉)逗神儿,狩猎(捕捉蚊蝇),最主要的活动是和哥哥灰子聊闲,对掐,甚至决斗。黑子除了睡觉的时候是安静的,其余的时光都处于运动状态。我常常纳闷他是不是有用不完的能量。

      猫爸在完败的过程中由“恨”生爱。当猫爸完全被黑子的顽劣,狂野和坚韧的性格征服的时候,黑子也俯下它高贵的头,真心地投进猫爸的怀抱。它终于肯让我们抱他了,也开始像灰子那样和我们贴贴脸儿,对对鼻子。我知道猫语里,这些都是示爱的动作。为了更加懂得黑子,我努力回想猫咪的身体语言,分辨叫声的不同,观察尾巴甩动的频率,以此判断黑子的喜怒哀乐。结论是:黑子是满足而欢乐的,它很幸福,也很会享受幸福。我和猫爸每天享受着灰子和黑子的迎来送往,享受着他们幸福的呼噜声,也享受着他们的依赖和温暖。

      黑子的灵性和矫健曾无数次让我惊叹:它可以在跑动中抓住飞行的蚊蝇,它可以一飞冲天跳得极高并懂得借力,如蜻蜓点水般在一秒钟内穿越三间屋子,它可以在放满杂物的茶几间穿行而不碰倒任何物品,它还可以把塑料袋撕碎,偷出很多黄豆,在寂静的深夜,领着灰子在偌大的厅里踢足球。而且它是把黄豆偷出来,藏得好好的,只叼出一颗来踢哦。想象一下,夜半三更,两只猫在厅里狂奔,抢一颗小小的黄豆,滑滑的地板被猫爪子刷出刺啦刺啦的撕纸声,时间长达5分钟,你有没有想疯掉的冲动。猫爸就疯了,他气急败坏地爬出被窝,跳到厅里捉凶,黑子却不知所以地冲他温柔滴歌唱:"喵~~~呜",然后在黑暗中四只绿莹莹的眼睛齐齐望着猫爸 ,安静二秒钟,猫爸绝望的声音传遍房间:滚,你们这帮子疯子!还让不让老子安生了!不用1秒,俩猫迅速消失,厅里的地板上一颗无辜的黄豆安静地躺在那里。猫爸愤愤地把豆子扔进垃圾桶,回身上床。3分钟后,熟悉的撕书声、黄豆弹动的乒乓声和黑子灰子噜噜,噜噜,低沉的嘶吼声又一次唱响在寂静的午夜。几次三番,老公终于明白,原来黑子的黄豆藏品不止一颗,而是很多颗颗。猫爸彻底疯掉了,他找了几天终于找到黑子藏豆子的地方---猫爬架的窝里!

你瞅啥!瞅你咋地!

        我爱灰子的多情和温柔,我更羡艳黑子的卓尔不群。我老说黑子是猫王,是一只神猫。因为黑子的眼神,和黑子大马金刀的做派。

(真得动了心,动了情!今生黑子于我心,再无可替!如果能够减我的寿命换黑子活过来,毫不犹豫!黑子与我为伴的日子已写了大半,那些都是欢乐的回想。可是,在我们都无察觉的时候,黑子却渐渐走向它此生的终点。。。)


    13年10月份的时候,婆婆身体有恙。我发现黑子开始寸步不离我的婆婆。老是跟着婆婆走来走去,不时地用头蹭婆婆的腿;睡觉的时候还枕着婆婆的胳膊。我沉思地问婆婆,黑子一直这样恋你吗?“以前不是,最近一直这样。天天跟着我,有的时候我看不到他,经常会绊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婆婆笑眯眯地望着黑子,黑子也喵喵地回应着。“呜呜呜,猫妈好嫉妒,有木有???!!!”我在心里哀嚎。有黑子的陪伴,婆婆渐渐喜欢上了黑子。婆婆的病也在治疗中慢慢好了起来。不知不觉中,黑子已经赢得了全家人猫的共爱,尽管它完全不是一只乖猫,甚至完全不像一只猫咪,可是它就那么大大咧咧地赢走全家人的心。甚至沉默寡言的公公也给予黑子好猫的评价。“它哪有灰子讨喜啊,整天惹祸。”我抱着灰子嘟囔着,可是心里也赞他神奇。

      黑子越来越粘人了,它会像个保镖似的跟着你默默地走来走去,它会主动跑来蹭你的手,它会抬起头温柔地望着你,喵喵地诉说它爱你。那样的直接,那样的没有铺垫。它会把逗猫棒叼来,邀请你一同游戏。它雀跃着,憨态百出,努力地去抓住轻盈的羽毛。对面的我经常被它逗得前仰后合,它偶尔也会停下来,喵喵应和我的笑声。更多的时候,它会趴在我对面,温柔地望着我。现在回想,那是一种幸福和满足,依恋和温暖的表达。   

        黑子的爱,浓烈,直接,独立。回想起来,黑子从来没有像灰子那样,找我添饭,换水,换猫砂。它没有向我们提过任何要求。你给,我就享用,没有我就找别的乐趣。无所求的黑子,你来我这儿,终是来结缘还是来报恩呢?每每回想起来,黑子默默地爱着我们,守着我们,却没有像我们求取过任何东西。以前我总说它憨,现在想想,它必是带着守护的使命来的。黑子天天围着婆婆的那段日子,婆婆是生了病的。现在已经好了。


      除夕夜来临了,黑子已经在我家过了三个年头,黑子2岁4个月。我但愿去年的除夕夜永远没来过,我不要我的黑子莫名其妙地吞掉一根针,不要我的黑子莫名其妙地。。。。。。。

      黑子战斗了12天,我不知道他在和冥冥中的什么怪兽战斗,最后他没能留下来陪伴我,他去了他的世界。这12天里,我在心痛,希望,焦虑,希望,欣喜,绝望中沉沦,直至黑子安静地躺在我身边,离开的时候,我知道我真得真得痛彻心扉。。。。。。

    我永远也不要再说在与黑子最后的12天里我的黑子经历了什么! 让该自责的人自责,让该受罚的人受罚。我相信自责和反省的力量比口诛笔伐来得深刻!

生命最后的12天里,黑子把他的爱,信任,痛和性命,毫无保留地交付与我。他是那么依恋我的怀抱,谁也不要;它望着我流泪的脸温柔地叫着,它用虚弱的身子挨着我,蹭着我,说它爱我。那晚,黑子病危,体温急剧下降,我哭得像个泪人,护士也陪在一边默默流泪。黑子抬了抬眼皮,动了动嘴巴,我想是要回家吧。于是打了救心针,抱着黑子回了家。我和黑子说了很多话,黑子只能用眼神瞄着我,或者微弱地动一下胡须,告诉我他都听得到。黑子怕我难过,怕我见他痛苦害怕,忍住了呕吐,忍住了便便,忍住了疼痛,就那么温柔地望着我,静悄悄地走了。。。。。。

      “黑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到我的身边,又为了什么离开我。或许你的恩报完了,该是回天庭交差的时候了。可是,你要记得回来,因为你偷了我的心,你必须记得还回来。不然,我生生世世都不原谅你”

      “黑子,你是不是坚持得很辛苦,我可以放你回去交差,但是,你要早早回家。不管你换了什么模样,我一眼就可以认出你。我会一直等你,找你,直到我们再一次相遇,一眼终生,我要好好爱你,陪你,给你一个长长的一辈子。”

      “黑子,明天就是周六了,是我们约定再见的日子,等我,让我一眼认出你来。黑子,再有10个小时,我就会看到转世的你了,一定。。。。。。

这是小妖,我的另一只小黑猫。已经9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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