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9-22 幼儿园时的我们

今天早上女儿娇娇有点发烧，没有去上学，和小儿子一起去了我母亲家。娇娇昨天就发烧了，但是很有精神，我下班后还跟我说个不停。这周计划今天下午上班前去大明湖散散心，很巧地是娇娇也没去上学，所以想带她一起去。

娇娇是个6岁的小女孩，她和她爸爸的关系很要好。每天下班很晚，可是她总会等我陪她玩一会。最喜欢的是“添字加字游戏“：“土豆”，“给土豆削皮”，“娇娇在给土豆削皮”，“娇娇没在给土豆削皮”，“娇娇没在给削了皮的土豆削皮”，“哈哈哈！”。欢乐过后还有“金山夜话节目”，我们头凑到一起，低声模仿金山老师“打电话”，“喂，这位朋友你想聊点什么？”，我把好玩的故事讲给娇娇，娇娇也会分享今天的经历。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到她幼儿园毕业。

最后一天送娇娇去幼儿园，目送着她进入幼儿园大厅，看着她郑重地鞠躬和老师问好，已经感觉到比往常沉重。转身走向车子，才意识到她，我的娇娇再也不会见到她的老师、同学、好朋友，再也不会和爸爸谈论幼儿园的欢乐忧愁，再也不会有和爸爸一起走在去幼儿园的路上说笑，再也不会在幼儿园放学时见到爸爸的纯真的笑容。隐约地意识到我的可爱的娇娇“死了”。

我和“娇娇”永远地分别了。回到家，媳妇去上班了，独自哭了几场。哭到叹气时，小爱音响又不巧地很“智能”地播放《人世间》、《父亲的散文诗》，又惹得哭起来。就这样哭过后，心里也好受多了。只是偶尔看到熟睡着的她，会怀念她在幼儿园时我对她的感情。娇娇离开了幼儿园的欢乐，也带走了娇娇带给我的欢乐，我想永远留在那个时间，可是娇娇毕竟要长大。

娇娇在9月初升入小学，她在幼儿园最后一天还一直冒出的傻里傻气的话，现在被嘴边叛逆的梗代替；呆呆地望，现在被若有所思代替；跳绳时没头脑的一股劲甩手，现在被绳子被坚定匀速地挥动代替。现在她在幼儿园的稚气退去了很多，说话像个小大人了，看到小饭桌有人拿钱买零食，也跟妈妈吵着要钱；特别听老师的话，老师的话在她这里执行的很彻底；放学走路姿势最端正，一本正经地举着班级牌。未来的紧张的学习会慢慢麻木她，开心就嘎嘎大笑的她，难过就痛快哭的她，马上就要“死了”。她要成长了，我也要像对待大孩子一样对待她。

我收拾妥当，去母亲家，娇娇很乖地穿戴整齐地等着我来接她。路上我问她去看风景好吗，而她要去淘气堡亲子乐园。我试着说服她，你还有点头疼，还是看风景吧，娇娇叹口气，妥协了。我心头像是突然有东西化了，恨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调转了正要去风景区的方向。她一路上并没有和我说太多话，而她长大了，我也不好像之前跟她那样亲昵。但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发现淘气堡距离营业时间还有近三十分钟。我带她在周围闲逛，正巧今天是苹果15的发售日期，门店附近挤满了黄牛，娇娇问“这些人都没有手机吗？”，她终于又向爸爸提问题了。路边花坛开满了花，娇娇说很好看，我稍稍拍了几张照，正拍着，她指着旁边的花说这个紫的好看，我随即意会，将她与花拍进一张照片。边走边问答，淘气堡不知不觉开始接待游客了。

进了淘气堡，我还在思考把鞋放进哪个柜子好，娇娇已经麻溜地脱下鞋往我手里塞，要我帮她放好。我们进去的早，里面只有一两个孩子，很安静，娇娇有些害怕，悄悄地走着，观察着里面的游乐设施。观察了一圈，她对这里熟悉了，慢慢放开心玩了起来。她带着“闯关”，玩“滚筒”（一个横放的筒子，会旋转，人可以钻进里面），旋转小木马，海洋球，打电子游戏。我提醒她“僵尸”扑向过来的时候，她吓得哇哇大叫，转身要跑，却趴在海洋球里。她的声音恢复了，开心就大笑，生气就大喊；她的动作恢复了，开心时舞动四肢，看到滑梯赶忙后退；她的表情恢复了，眼睛像两条线，嘴巴裂得很大。出来淘气堡有娃娃机，她要抓，抓了几次，终于抓到一个，没有露出笑容，没有特别的动作，只是一路紧紧抓着那个娃娃。

时间过得很快，到离开的时间了。回去路上，“问题”又出现了。“爸爸，什么腿最长”，“大象！”“什么腿最短”“跳蚤”，“什么最漂亮”...我想说“你最漂亮”，但话到嘴边就成了“蝴蝶”。"什么最丑“”苍蝇“，“什么最讨厌”"蚊子“，“爸爸，你怎么不说“你”这个字呢？”原来她也想跟之前和爸爸一样亲昵呀！娇娇又说了之前买给她的娃娃，我预感到分别的悲伤，只敢敷衍。

到了楼下，母亲在门口等着我们，匆忙地和娇娇道别，回到家中，回想出去玩的快乐，像在梦里一样；工作的原因，不知道下次带她去玩是什么时候，而她一天天的长大，又觉得难过。上班路上也很郁结，一直到公司也没有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只能强迫自己投入工作。

晚上躺在床上细想，娇娇在我面前永远是个孩子，她成长了，幼儿园时的她消失了，但会一直存在于我的心里。同样的，幼儿园时的爸爸也会一直存在于她的心里，伴随她度过之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