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寻声记二十四

在儿童医院重症科监护室一共待了十一天。这十一天里，我夫妻二人度日如年，妻子每天谈及娃，总是流泪哽咽，怨天怨地怨人怨自己。每天都去重症科门口等医生，上午等，下午等，晚上等，等大夫递给我们一个好消息，等大夫说需要我们提供什么东西。这十一天里，妻子和我各在星期四的下午进监护室看了一次娃。穿上特制的探视服，戴口罩随大夫进去，时间有限制，就二十分钟。

妻子出来后眼泪不住的只是流，啥也不说，只是伤感：“唉，孽障的，脸黄黄儿的。”

我第二次进去，娃在靠窗的一张儿童病床上，吊着液体，鼻子里插着鼻饲管，鼻孔旁还残留着血痂，病服左胸部也有一滩褐色的血迹，是插鼻饲管时留的。孩子才一岁半，不好好吃喝，何况又是陌生的护工。鼻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让人心痛和生气、不理解的是他们把孩子的手与脚都绑在床上，怕孩子乱动。我看到这一幕，是揪心揪心的难受，大人小孩治病都是需要调适心情的。咱又有求于人家，也不好多问，救孩子要紧。如果多问惹恼了那些护工，背后做个小动作，留给咱的可能就是哭的份。大夫们是不管这些的，他们管开药开检查了解情况治病，更何况孩子也没在咱眼前。

只好忍着心痛。

近十天的折磨，孩子见到我，嘴一憋，头是哇哇地哭，身体扭动，手脚挣扎。不说了，说起就是满心的痛。我安慰鼓励抚摸孩子。探视结束时间转眼就到了，我不舍地离开病房，依旧是满眼泪水。

十一天，每天花费在六千元左右，纸尿裤也费，卫生纸也费，奶粉也费，医生还开了近千元的营养品。护工不时地催要纸尿裤和奶粉。我和妻子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我们坐不住，吃不下，睡不着。

每天见医生，医生仍说每天还在发烧，要发烧三四次，什么病呢？还是没有确诊。

天哪！孩子，我们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