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即巅峰

《世说新语·企羡第十六》第3条:王右军得人以《兰亭集序》方《金谷诗序》,又以己敌石崇,甚有欣色。

意思是:王羲之得知人们把他的《兰亭集序》和西晋石崇的《金谷诗序》并称,便认为自己竟然可以和石崇相提并论,心里美滋滋的,非常高兴。

如今石崇的《金谷诗序》没有多少人知道,淹没在历史的故纸堆里,而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则是大名鼎鼎。千百年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然,这里说的主要还是他的天下第一行书作品《兰亭集序》。无数人在模仿,却从未被超越。

如今传世的都是一些临摹品,但也是被后人视作珍宝。而真迹据说被唐太宗李世民带到了昭陵地宫中。

《兰亭集序》是王羲之、谢安等一帮达官贵人,聚众饮酒、赋诗助兴后,王羲之为大家所作诗文写的一篇序文。

当时也是刚喝完酒,借着微微酒力,一挥而就。文中还有几个涂改又补上、漏掉又添上的字,但这丝毫不影响它成为天下第一行书。

再看看排在二、三名的行书,第二名是颜真卿为战死的侄子写的一篇祭文,当时颜真卿的心情是悲伤沉痛的;第三名是苏东坡被贬到湖北时写的《寒食帖》,当时他的心情是极其郁闷的。

相比较而言,王羲之写这幅字时,心情是愉悦舒畅的。他压根儿也不会想到,这幅字被后世评为天下第一行书。

他如果知道,肯定会重新再写一次,要把那几个涂改、缺的字去掉。但事情往往都是这样,无意为之,竟然变成旷世杰作; 有意为之,反倒会弄巧成拙。

其实,《兰亭集序》的出现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没有政府的强力管控,人们的思想、文化生活反倒能够最大限度地野蛮生长。

苦难兴邦,兴的是精神层面、文化上的实力。国家的分裂、政治的黑暗,反倒成就了文化上的繁荣。例如,春秋战国的诸子百家,民国一系列学贯中西的大师。

而魏晋南北朝不仅仅有写字的王羲之,还有画画的顾恺之(他的作品真迹现藏于大英博物馆),推导圆周率到小数点后7位的祖冲之,首创家训格言《颜氏家训》的颜之推,写出记录寺庙专著《洛阳伽蓝记》的杨衒之。

他们出道即巅峰,对后世影响巨大。

仔细看他们的名字会发现,都带一个“之”字。其实在那个年代人们起名字喜欢用这个字,据说跟道教有关。

王羲之的儿子也都叫“某之”,如王献之、王徽之等。不仅文人如此,武将也喜欢用这个字,如刘牢之、陈庆之、刘穆之。

金庸小说里面,也有两个带“之”的名字:林平之、游坦之。他俩的人生经历与其名字恰恰相反,一点也不平坦,充满了艰辛坎坷。

除了前面带“之”字的人,还有很多跨时代的作品都出自魏晋南北朝。

如,刘勰的《文心雕龙》,首部文学批评专著;

钟嵘的《诗品》,首部点评诗歌的书;

刘义庆的笔记小说《世说新语》,以简约玄澹、尔雅有韵著称;

皇甫谧的《针灸甲乙经》,最早的针灸专著;

王叔和的《脉经》,总结前人经验写成的最早讲述切脉的医学专著;

郦道元的《水经注》,为汉桑钦《水经》作注释,内容是《水经》原文的20倍;

贾思勰的《齐民要术》,第一部综合性农书;

文学类还有张华的《博物志》、干宝的《搜神记》、萧统的《昭明文选》、徐陵的《玉台新咏》;

史学方面,裴松之的《三国志注》,注释的字数竟然超过原文——陈寿的《三国志》;沈约的《宋书》中有一篇自序,这是二十四史中仅有的两篇自序之一。另一篇是太史公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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