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旧事》第二章：赵文轩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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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赵文轩出狱

赵老太爷来找二女婿，把事很委屈地讲给女儿女婿听，女儿听完只是骂，骂赵文轩是个不省事的后生，骂完了还得男人拿主意。曾梦仁知道雁过拔毛的白局长，按级别来讲不敢直接对抗，只能想个万全之策。

曾科长就是曾科长，三十六个心眼，七十二个转轴，号称“七步小诸葛”，低头沉思着围着赵老太爷踱步转。赵老太爷端着茶碗木呆呆地看着二女婿转，不敢说也不敢问，担心打断这尊“神灵”的思路。

“转转转！就知道转！说句话能憋死？”二女儿掐着兰花指甩着丝绸手帕抱怨道。

赵老太爷狠狠地瞪了一眼，伸出右手的食指掂搭着二女儿，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强制她要保持沉默。

曾科长停住了脚步，趴在老岳丈的耳旁私语起来，老岳丈黏着胡须，边听边点头边窃喜，连连夸赞女婿想了个万全之策。二女儿一看不让自己听，生气地瞥了一眼，扭着屁股抬腿出了门。

曾科长又来找段掌柜，段掌柜正在点豆腐。

段掌柜点豆腐得关着门，段家的“独门绝技”生怕被别人学了去。段家点豆腐的手艺传男不传女，自从听了曾科长讲的关于学武的事，段掌柜便拿定了主意，就当学武死了，逢问便讲，学武去了关东，被日本人的飞机炸死了。其实段掌柜心里坚信，段学武没死，学武出去干大事了，干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曾科长，故意编造了学武的死，把这事给掩盖过去。打那以后，段掌柜每天点豆腐都要领着段素梅，一是告诉街坊儿子“没”了，二是想让段素梅招个女婿，将来撑着生意。

曾科长在院里等了半天，段掌柜推门出来。

“贤侄啊！今天又带来多少豆子啊？”段掌柜故意的提高嗓门问，好像就是为了强调曾科长在自己手里也有个把柄。

“什么豆子豆子的，生怕街坊不知道是不是？”曾科长有点急眼了。

“我今天来是好事，是关于素梅的事。”

话一出口，段掌柜又被吓着了：

“贤侄啊！我可就这一个闺女了，你可不能使坏心，要是闺女没了，我也不活了。”段掌柜哀求里带着愤怒说。

曾科长一看话头不对，赶紧圆场道：

“看你说的，我是来给素梅提亲来了。”

“后生是赵家庄的，名叫赵文轩，在家排行老三，上过学，有学问，还是城里的大学生，人长得也排场，就是家里穷，同意上门当女婿，姓你段家姓。”曾科长开始展开攻势。

“人家会愿意？”段掌柜还是怀疑，说怀疑其实也害怕，害怕这个曾科长又给自己挖什么坑。

“我老岳丈是赵家庄的族长，族长决定的事，那还有假不成？”

“那得问问我家素梅啥意见。”段掌柜回答。

“我没意见！”段素梅推开门走出来对着她爹说：

“只要愿意帮我报仇，我就没意见。”段素梅若显泼辣，吐字斩钉截铁。段素梅经常听父亲说哥哥是被日本飞机炸死的，心里就记了一个仇，记仇就想报仇，整日里就想着找日本人报仇。

“报仇？报啥仇啊？女孩子家家的。”段掌柜急眼了。

“找日本人报俺哥的仇，他们开飞机炸死俺哥，我得炸死他们。”段素梅充满了愤怒。

曾科长听后大笑道：

“傻妹妹啊，咱这是哪里？咱这是“洛阳”城，日本人也就是开飞机来炸炸，日本兵不敢进城，因为他们扛的是太阳旗，到了咱洛阳，太阳旗就‘落’了，洛阳落阳，落的就是他们的太阳。”话语间出满了得意。

“贤侄啊，你说的这娃子囫囵不？”段掌柜还是不解地问。

“看你说的啊叔！不缺胳膊不缺腿，还是我老岳丈的得意门生，在洛阳师范上过学，有文化，要不是我操这个心，好事能摊上你？”

“那他咋不上学了？”

“家里穷，上不起，兵荒马乱的，老师都快被抓完了，哪里还有学上？”曾梦仁若带些正义的语气讲。

“那我得先相相人。”

“咱肯定得相人，你得先下个聘礼，人家养个儿子也不容易，我把人带来了，你相不中，聘礼还退给你，我你还怕啥？”曾梦仁边说边用手指指堂屋西屋的库房。

段掌柜看了看库房，曾科长在这里不但存放的有豆子，还有大米白面，有东西压着下个聘礼倒不担心，担心的还是相不中人。

两个人推敲了半天，段掌柜下了五十大洋的聘礼，还给曾梦仁封了十大洋的酒钱。曾梦仁接过钱，与段掌柜保证了几句放心的话，便出了段家豆腐坊，直奔警察局，去找白局长“解救”赵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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