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解决司机返岗“五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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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2020年3月4日微信公众号“瞭望”（ID：OutlookWeekly1981），《瞭望》新闻周刊记者：吴锺昊、赖星、邬慧颖，刊于《瞭望》2020年第9期。
▲ 2月21日，江西省高安市城西停车场，防疫人员对货车进行消毒 邬慧颖摄
饲料、营养添加剂和疫苗陆续从省外运来，江西景德镇康源农业发展有限公司负责人李干南松了一口气，“猪要吃得饱吃得好才能少生病。”
康源公司是一家种猪企业，年出栏12万头种猪。因为疫情，物流切断，种猪差点断粮。如今道路运输逐渐恢复，货车可以进出，李干南说，不用再担心物流问题。“因为种猪培育全年不能间断，现在的目标是逐步复产，确保完成今年的预期生产指标。”
物流行业一头连着生产，一头连着消费，是复工复产的“先行官”。记者采访了解到，在中央和地方政府多措并举之下，全国物流大动脉已逐步打通，但受疫情影响，货车司机还面临运价降低、借钱还贷、食宿难保障、货源难找、局部通行不畅等五大难题。
受访者认为，关注疫情之下的货车司机群体，解决他们面临的困难，对打通生产要素“微循环”，确保防疫强而有序、经济活而有力至关重要。
货车司机返岗面临五大难点
多地货车司机正逐步返岗，但受疫情影响，货车司机仍然面临运价降低、借钱还贷、食宿难保障等五大难题。
难点一：货主借机压价。春节至今，高速免费政策已延长。部分货车司机反映，有的货主以此为由让货车司机降运费。
“货车行业竞争激烈，如果嫌价钱低不愿干，自然有其他人干。我这趟运费每吨比平常降了20多块，相当于少赚了630块钱。”38岁的河南籍货车司机张大山在家休息了七天后复工，在他看来，国家出台暂时免过路费政策，是为了促进运输业早日恢复正常，不应成为货主压价的理由。
一些货车司机说，有的运费已从每吨180元被降至110元左右，收入过低。更让他们忧虑的是，免过路费的政策是暂时的，但运费一旦下降，短时间难以回调。
难点二：借钱还贷压力大。受疫情影响，许多货车司机已宅在家近一个月没有收入，只能借钱偿还车贷、房贷。
一家物流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告诉记者，公司已经有4名司机还不上车贷，公司只能帮他们先垫付。为了保障司机正常生活，公司给司机发放了部分生活补贴。
“我们每个月要还1万多块钱的车贷，家里还有父母和2个孩子要养，开销很大。”36岁的安徽籍货车司机陈小伟和妻子已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着家。他说，虽然一些车企宣布可延期还款，但也只是部分厂商针对的部分车型。对于既享受不到优惠政策，又被封闭在家的司机而言，生活更加艰难。
难点三：吃住无着落，疲劳驾驶隐患大。以往，长途货车司机在运输路途上会找服务区、酒店休整。但目前，还有一些高速路段服务区处于半停摆状态，沿途的酒店、饭店也都歇业，货车司机只能在车上吃住。“跑运输是比较辛苦的职业，现在更艰难。”41岁的货车司机傅春生说，因为吃不上热菜热饭，有的司机已经啃了几个星期的方便面。
吃不饱、睡不好，一些货车司机常处于疲劳驾驶状态，增加了道路交通安全隐患。“搭档被隔离在家无法复工，我只能一个人开。”来自四川成都的货车司机邹翰金准备了半个月的干粮，做好了一个人在高速上跑完全程的打算。
难点四：货源难找。复工复产大幕已经拉开，但找货难依然是货车司机面临的普遍难题。34岁的广西籍货车司机江旭光于2月24日复工，25日上午，他顺利地将120筐水果送到宁波。在工人卸货的这段时间，他点开手机，查找货源。
“司机们主要通过货车帮、运满满等APP寻找货源，但这段时期找货比过去更难。”江旭光说，司机卸货后，为避免空载返程的损失，会在当地等待运货机会，但往往要消耗很长时间。
难点五：拿着证明无法返岗，开着车常常碰壁。多名受访货车司机及物流公司负责人说，部分地区的村、社区还处于封锁状态，司机返岗率低；各地严格管控人员流动且要求不同，有的司机装着货到了目的地，对方却没有装卸工卸货。
中联物流是一家大型整车物流企业，主要运输商品车，共有专职货车司机300余人，其搭建的货运约车平台上有2000余名司机，目前已复工司机不到40%。中联物流总经理祝友介绍，公司给司机开了复工证明，但在有的地方，司机仍然无法正常进入小区、村庄。外地司机拿着健康证明，也无法进入租赁的住处，这让许多外地司机迟迟不能返岗。
当前，虽然全国各地都在陆续调整交通管制措施，但依旧存在执行标准不一的问题。“跨省运输路途中，有的地方交通管制标准不一，有的时常变化，同一条路今天可以走，过两天就不让走了，这让我们很难预测，常走冤枉路。”一位货车司机说，一些地区道路管制比较严格，即使有通行证也是定点运输，运输不够通畅。
多措并举保障物流畅通
物流企业和货车司机是保障生活生产物资流通的关键环节，要有针对性地解决物流企业和货车司机当前面临的困难。
“首先，要为司机复工创造条件，鼓励他们尽快投入运输工作。”祝友坦言，公司目前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司机无法正常返岗。他建议，首先，外来货运从业人员若能够出示输出地相关证明，并顺利通过接收地医疗机构检查，可不必再重复居家隔离。
其次，优先保障货车司机群体防疫物资。一些物流企业负责人呼吁，可将承担疫区物流保障和城市民生物资供应的货车司机纳入疫情防护的物资保障范围。
第三，尽量统一各地交通管制措施执行标准。一些物流企业和货车司机认为，各地要尽快实行统一跨区域物流通行证，增强通行证的认可度，减少通行证办理频次，避免运输受阻。
第四，把物流运力和货运需求精准匹配起来，让物资实现快速流通，让物流企业和货车司机减少空跑，获得合理收益。
在行者物流科技有限公司位于全国汽运大县江西宜春高安市的总部大数据中心，一面硕大的显示屏不断移动、闪烁着红色、黄色、白色的符号。公司副总经理纪伟介绍，在这里可以实时监控公司在全国各地成千上万辆货运车辆的各种信息。
2月12日，一家杭州的公司有一批消毒液、口罩等防疫物资需从杭州运抵东莞。非常时期，找司机、定线路、保安全都是难题，但利用车货智能匹配系统，50分钟内就找到司机、车辆，10分钟平台大数据就规划安排好了安全路线。“通过互联网大数据，可以有效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纪伟说。
第五，让政策红利能够惠及物流企业和货车司机群体。出台政策引导金融机构帮扶企业应对疫情影响。
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在《公路货运行业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调查报告》中建议，鼓励金融机构减免交通运输企业贷款利息和车辆贷款利息或进行展期续贷，设置专项资金予以补贴，降低司机违约退车风险。鼓励金融机构对受疫情影响较大的中小物流企业和个体司机提供普惠金融业务。鼓励有条件的物流园区、货运场站减免疫情期间货运车辆停车费和仓库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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