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思录(十四)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唐】韩愈《进学解》

        一夜的雷雨过后，这座城市在晨光中舒展起来。像往常一样，四点半起来做早饭的韩愈感受着黎明的起伏，随着街巷嘈杂声的苏醒，他喊起王语嫣，有条不紊的做着出行准备。在王语嫣眼里，韩愈的早饭是每天全新的开始。半个钟头以后，活力满满的王语嫣挽着韩愈出门了。

          五点多的街头，黎明还未褪去，韩愈的FIAT老weekend在空旷的路面享受着奔驰的自由，王语嫣并没这么轻松，她在回复着组长的邮件，熟练的Markdown输入法可以帮助她免去排版的烦扰，韩愈悄悄打开CD放起林忆莲《诱惑的街》。王语嫣未满而立之年，常听林忆莲。

          “这次是39军的一个防化旅接待我们，课题组得先去沈阳。这次项目是北部战区牵头的，向联合国负责，俄美德都将派课题组会过来成立联合项目组，全程会有联合国观察员陪同。老徐(组长)说在报告提交给北部战区后项目组才能解散，祝我们好运吧。”王语嫣合上airbook，看着韩愈，韩愈看着前方，沉默不语，像是在想着什么，眼中透着些许残缺——是的，在诱惑的街，爱已无力解决。

          课题组在南京大学大气科学学院的一间实验室里。韩愈在学院门口停下，下车前，韩愈抱了抱王语嫣摸了摸她的头——“听党指挥，平安凯旋。”王语嫣点点头，看着他，眼中透着信任，“等着我。”她凑过脸去吻了吻韩愈，下车，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学院。

        阳光穿过黎明最后的防线，照亮了王语嫣匆匆的背影，撒在韩愈清澈的面庞……雷雨后的这座城市升起了生机、灿烂、温暖和希望。

        “早，老徐，我到了。”

        “早啊，语嫣，不批你婚假，你不会一路骂我过来的吧？吃过早饭了没？达子和娟儿买早饭去了，没吃就让他们带。”

      “谢了老徐，我已经吃过了。”

      “还挺利索啊，小两口年纪轻轻可别像我老夫妻的生活，早睡早起，在家吃饭。”

      “别贫了，老徐，说说情况吧。回头让你当证婚人。”

      老徐，徐立仁，1970年，中科院院士，教授，王语嫣的导师，《大气科学学报》执行主编，美国地球物理联盟、德国气象学会和中国气象学会的会员、全球交互式大集合工作组中方成员，973项目评委会委员，江苏省333人才培养工程技术带头人，大气科学界的栋梁。

      “大兴安岭和祁连山脉不同，虽说都是温带大陆性气候，但东北亚毗邻季风带，在长白山区频繁的核试验，辐射会在大气中郁积，一但随季风飘散，后果不可设想，受威胁的绝不止东北三省和北京。我们这次去就是给国际社会勘测样本，采集证据，以阻止朝鲜核扩散的进程。现场抽样大多是在长白山和鸭绿江一线，军方会负责项目组的给养和安全。实验设备会一起带过去，这个项目组联合国挺重视的，经费给得足，联合国和军方的意见一致数据库是全开放的，项目组里会配有阿里云计算团队。保障充分，可以放心去做。”

寒暄过后，老徐带起桌上的眼镜切入正题，王语嫣静静的听着，好像有点明白韩愈沉默时眼中透出的些许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