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初春(3/2)

那不是男孩真正意义上的初吻,但却是第一个这样子的接吻。他是一颗夏天里枝头未脱去青涩的小蜜桃,身体反应直白得令人害羞。

太阳缓缓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暖色挂在窗头,昏黄的光线舔舐着欲情的气味。

少年人的皮肤细薄,心脏激烈的搏动在颈上的大动脉都能明显被看出来,Newt的扭头使他的脖子更容易失守,Theseus像捏着猫的后颈一样抓住他,轻松地又让Newt困在手里无法挣脱。

Newt因为刚刚的吻而大脑缺氧了,他推却着Theseus的同时在喉间发出了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声音,不是呼叫也不是呻吟,像糊里糊涂的质问。Theseus想笑,他的弟弟清白得连做作都不会。

带着火的手轻而易举就从宽宽大大的裤筒里面伸进去了,贴着大腿细致腻人的肌理抚摸下去,男孩颤抖着腰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哀鸣,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掉落,无声地被吸收在身下的地毯。但是身体从开始的僵硬变得柔软了些,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作乱的手,他用了哀求的眼神乞怜。Theseus没停,他将手伸进了小绿眼睛的棉质内裤里,在逼仄的小空间里套弄着勃起的器官,动作缓慢但用力,带来痛苦又甜蜜的折磨。

“啊……啊!哥哥!”他终于又开口了,Theseus在舔他一点点感染上不正常热度的膝盖。

Newt彻底没法说话了。他紧紧地低头闭着眼,一如小时候做错事之后的样子,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自欺欺人地让哥哥不看到他这幅无法自持的模样。

你很乖。Theseus又用了那种从小就惯用的温柔语气哄他的弟弟,他用手指轻轻地蹭着newt正发抖的软绒绒的睫毛,“睁开眼睛看着我。”

Newt摇头,然后发出了呜咽般的声音抗拒。但他不能装作从下身传来的快意不存在,他在这个房间里坐在地毯上却如同掉进了滚烫的水里,他濒死者抱住海上的浮木似的紧紧抓住了Theseus袖子,跟年幼时一样,攥得易皱的布料更加一塌糊涂。

他的弟弟热得要命,汗水浸透了他的白衬衣,湿淋淋地招摇着发红的胸膛。当Theseus隔着半透衣衫粗暴地揉捏上充血挺立的乳头时newt终于崩溃了,带着点变声期沙哑的声音又细又软地求饶,还胡言乱语地喊着爸爸妈妈救救我。

“没人能救你,除了我。”也没有人能救我,除了你。

Theseus略带恶质地咬住了对方小小的喉结,眼睛在黑暗里面闪着绿光,他想他也许是本性里觊觎着这口肉太久。Newt的腿抽搐了几下,在他的手上高潮了,“Artemis,哥哥爱你。”

Theseus是个早慧的孩子。他栽在了爱情里,实际上他早就知晓了。


今年竟然在春末还下一场雪,喜暖的花一夜间全部都落了,一晚之后只剩下结了霜在枝叶冻伤植株。后勤里一个小占卜师抱着他的水晶球神神秘秘地说这是好的征兆我们看到胜利曙光了,大家都相信他。Theseus也就看看他们摆弄着那浑浊的普通玻璃球。

Theseus时不时会混进麻瓜里面听他们围在一起讲话,说的都是些开心事情,听着热闹也不费脑子。像是养过的小狗,地上捡到的一枚硬币凑够了饭钱,小时候在家里屋顶上看星星,还有家里的亲人。Theseus听够了之后又回到他自己的地方,今晚刚好撞见了在找他的人,看到他的时候就把一封送错了的信递过来。

战时的书信都少得可怜,Theseus舍不得拆开,摸着这像被水浸湿过又风干的信封不禁失笑,Newt的猫头鹰是娇气得不得了,连送封信都这么迷迷糊糊,但是也不会被责骂一句。

在Theseus从霍格沃兹毕业并顺利进入英国魔法国会之后,欧洲各国的矛盾冲突愈发尖锐,在不安全的时期却让他立下了更多的战功,这让年纪尚轻的他迅速地晋升为了魔法国会的高级傲罗。显然是他的优秀传说继续街知巷闻了,昔日学校的同学多余的关心无缘无故地涌来,不少人也会不知好歹地把眼光盯到了Newt身上打算捞点什么,当然都没得逞。

然后激烈的矛盾与趁乱崛起的黑魔法势力的终于还是无法再掩盖在虚伪的稳定下,战争爆发了,不到一年魔法国会也宣布要加入战斗,Theseus毫无疑问被派往前线。

年少时在书里读的内容不经用了。Theseus最终发现比战争中的猛烈厮杀更加令人难捱的是在中间的一点让人呼吸的空隙,因为这些平静的时间里你的大脑里全部都在乱糟糟地揣测着敌方下一步的部署和刚刚死去的伙伴,再长一点的时间你就会思考战争结束的未来。

折磨人的往往是看不到尽头的沙漠里的绝望,而不是身体上的干涸。

Theseus也曾回去过几次——这些年里发生了很多事,Newt被学校开除了以后进国会做最边角的工作,倒是学会了点偏门的本领,总是能在无所事事的上班时刻溜进他那秘密的箱子世界去照顾那些长得奇怪习性也一样奇怪的魔法动物,几乎从来不会被发现。

Theseus本来就知道Newt为什么会被开除,心疼他这样委屈,说了好几次要向上级请示一下给Newt调职到他的部门,但都被立即拒绝了,最后一次的时候Newt还生气地闹了一整天,连饭都不愿意吃,只能连哄带骗在床上咬耳朵几个小时磨软了才松口说他其实在为自己太没用而生气。

我的Newt怎么会没用!Theseus故意用对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逗人,然后就被弟弟用力地咬了一口,然后他就带着这牙印上班去。

但他在此后就没再提过帮Newt去申请调职升级。

Theseus才把皱巴巴的信封拆开,里面没有装信,就塞着一张照片——是唯一缺了他自己的全家福。照片背面是很新的笔迹,写着的日期是Newt最近的生日。照片上的父母在容貌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看起来肩膀塌下了许多,而Newt似乎是不大习惯一整套规规矩矩的正装,拘谨地微笑站在父亲的旁边。

Newt连脸上那点最后的婴儿肥都消下去了,眼睛显得很大,在支棱着的白领子跟下露出一截脖子手腕都细细长长。他皱眉,想着可能是自己不在本国了,国会里就会有人故意刁难他弟弟。

Theseus些许怀疑是自己的相思成灾,传来的敲门声是熟悉的节奏——这一直是他和Newt的小小秘密。

他怔愣,小心翼翼地开门,竟像是生怕会碰碎一个斑斓泡沫一样。

“Theseus!”门外一个提着皮箱子怀里还抱着大布包的绿眼睛年轻人在看到Theseus的一刻就笑开了,他就穿着件薄薄的衬衫在冷得跺直脚,抖抖鞋子把泥土留在外头就带了一身夜里的寒气进来。

他小心翼翼将手里环着滚圆的东西放了下来,然后就踮起脚,在Theseus的脸上亲了一口,“好久不见啦。”

来的人竟然是Newt。真的是Newt。

Theseus呆住定定地盯着Newt的样子把对方又逗笑了,故意把冷得指尖都发白了的手贴上了哥哥的脸,左摇右晃得意洋洋地说,“看到我来了有没有觉得很惊奇?”

然后他就被一把揽住了肩背用亲吻封住了嘴巴,他一个趔趄差点踢中了放在地上用他厚大衣裹着的鸟蛋。“别,别到床上去,”他扭开了脸含含糊糊地说着。回到室内霎时还没恢复体温的手脚还是僵硬的,Newt只好抱住Theseus的手臂维持平衡,“我才在土里滚过,身上脏。”

“没关系了,这张是Graves的床。”Theseus没管,而Newt听了之后更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浑身都炸起了毛,一把推开他。

同住一屋檐的美国人出现得恰好也不合时宜,靠在门边看着他们两个,表情没什么变化,“今晚守夜的是Scamander,无意打扰。”Graves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个慌张推开了他哥哥结结巴巴向他问好的英国青年。

曾经见过一面,也在Theseus的话语里提起过的人。跟当年初见的时候还是相似,很害羞,鼻尖和脸颊都带着小小的雀斑,说话咬字带着惹人怜爱的柔软,一双眼还天真简单得很,一下就能望到底。只是他个头又蹿高了许多,剪短头发和褪去小孩稚气之后的样子倒没以前那么像个女孩了。

Newt大概是要跟着哥哥出去,但是捡回来的金色的鸟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Theseus叹气,连着脏兮兮的大衣一起把需要保温的蛋丢进自己的床铺里又施咒。Newt打了个喷嚏之后弯着眼睛傻笑了几声,Theseus状似发狠地掐他说关心一颗蛋都不关心自己,之后用他那夹棉的长风衣将Newt裹得严严实实。

Graves看着他们出门,对这不得了的宠爱心知肚明地叹气。


这两个月里西线的战争又开始激烈了起来,但是Grindelwald的信徒们似乎没留下什么行踪在欧洲才更加难以捉摸,因为说Grindelwald其实早就逃出了监狱的口风吹得猛了,巫师界到处人心惶惶,战场上随时都提防着他们。

天上盖着厚云,风却不动,气压低连虫都没了气。Theseus皱眉,这是要下雨了还是又想下雪,怎么盼了这么久春寒还不走,冻得入心入肺。

接着开始下雨,Newt用他的魔杖撑起了一个屏障,像一把雨伞,不自觉就往Theseus的那边倾。Theseus伸了手掰正它,挤在这伞下挨着Newt,好像真的怕雨淋到似的,“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没这么教过。”

“我自己琢磨的,”Newt晃晃他的魔杖,脸上有点小骄傲,“还能抗风。”

我的小Artemis真聪明,你就来教我。Theseus说。

怎么样,我比你聪明吧,你来求我我便教你了。Newt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闹腾,他故意坐到了Theseus腿上笑,看来是无法无天了。看不过去的有威严的哥哥决定管教他,挠着他的腰只能被迫笑得回不了声。Newt喘不过来憋得满脸通红,Theseus嘴对嘴给他渡气,一脸医者仁心的模样伸了舌头进来,结果一亲起来在寒夜里都浑身带火。

“还要干点坏事?”Theseus磨着他耳朵。

不、不了,好累的。Newt立马摇头,从腿上爬下来拒绝摩擦点火,Theseus又将他抓回来,帮他擦刚刚笑出来的眼泪。

“那你说点什么让我饶了你。”

“那你就要听好了,”小绿眼睛脸上浮现了一点不可自抑的笑意,他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一枚小小的镶着月光石的胸针出现在他的手上——是Theseus送给他的礼物,“你猜猜这是什么?”

Theseus盯着Newt手上的那个由他将发卡转成胸针的小物件,心一点点地冷了下来,他并不希望他的猜想是对的,“你是用门钥匙来的?”

Newt点头,带着疲态的眉眼很满足,“我升职了!现在是英国魔法国会神奇生物司的最高领导,虽然说其实整个部门只有我一个人,”他又把伞往Theseus的方向挪,“我这次到了这里其实是照看一下你们这里的魔法动物,我还要中转去……”

“我不准。”

青年似是没有料到这个反应,无措地解释着,“我……我只是想要帮忙做点什么。”

Theseus虽一直在欧洲战场,但是也了解东线的状况,他们现在的平静里让所有的傲罗都忧心的就是黑巫师要从外围扎根势力再往西扩散,若是能知道Grindelwald的行踪他们也没必要日日在血腥味里熬鹰。而Newt,那个看到冻死的鸟都会伤心的小孩,怎么能受得住战场。Theseus明明也无数次直接面对过那些残忍的咒语,但却没有一次同现在这样恐惧。

“你不许去。”他甚至无法想象那钻心咒的百分之一的痛楚施加在Newt的身上会怎么样。

Theseus不知道轻重地抓疼了Newt受伤的手,绿眼睛一瞬间就蒙上了水光,露出吃痛的神情,“我不去的话,你可就要去军事法庭接我了吧,”Newt望着他,“你能接我多少次?”

多少次都可以。Theseus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发抖,他攥着弟弟的手死死没有松开,“就算你什么也不做,家里也能养活你,我也可以养你一辈子,你就不能乖乖地在家里吗。”

Newt疼得皱起了眉头,原本藏在衣衫下白色的绷带竟然隔着几层都隐隐地透出了一点血色。Theseus骇了,惊怒地松开了手看他,雨落得细密凉了一天一地,在衣服上晕开一片片水印。

“你的手是怎么伤的,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Newt马上把渗血的手臂背到身后,跼蹐不安地站起来退了几步并没有回答。看到这个反应Theseus差不多也是懂了这升职都经历了什么考验,他更加恼火,但又反笑了,“凭你这样子,你上什么前线?”

“我只是跟你一样,这有什么不对的!”

“你哪里能跟我一样!”他压着自己想要爆发的声音,脑子里烧着一片青白色的火焰,一万个银勺敲在吸血鬼的头上。“从小到大,你哪里会跟我一样,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将你护在手心里,你要飞去哪里?

你能飞去哪里,为什么就不愿意就这么在我身边?Theseus蓦地就想起来幼时他跟高年级学生打架的事情,父亲罚了他面壁,他也倔得很,饿了一整天站着面壁都不肯道歉,小Newt偷偷来看他,还睡在了门外。

他早该知道的,Newt根本不是他笼子里的小雀,他们骨子里就是一样的人。也许他们会头破血流,但不会互相退让。

“Newt,过来。”

Newt也怔怔地看着他,张着嘴说不出话。然后他用力地呼吸了起来,雨把他淹没了似的,胸腔里灌满了水,压得人没法出声。

对不起。Newt觉得自己的鼻子和喉咙都被堵住了,他听不到到自己的声音,或许只有一点点,因为Theseus还在向他走过来,冷锋过境。

他很抱歉,因为他确确实实知道自己的不优秀和古怪,你还能接我多少次?于是Newt用尽力气地喊:Theseus,对不起。他脑袋昏沉,靠着本能往后挪,一步步踩着浸润的沙土,闻到了草碾碎后的腥味。

可以了,没有比这更加糟心的离别了,你真行。他想。

“Newt,过来!”

Newt第一次反抗了。Theseus想要伸手将他拉回来,但Newt熟稔地躲过了他的飞来咒,浑身湿淋淋逆风跑在了他前面,衬衫上晕开了的血迹晃眼,单薄的背影拼命地在逃离他。

远方的一声雷跟Newt幻影移形咒语尖锐响声一齐炸开。Theseus知道,意思是他们完了。

在西线欧洲战场最大一战之前的夜里,他们完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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